袖间朵朵红梅,于黑暗中艳艳盛开。
鲜血没有碰到皓月光分毫,全数穿过了他的身体,只是少年未曾留意,他想去扶史艳文,可史艳文身外两米处的结界却叫他难以靠近,又想去找人帮忙,可有谁看得到听得到呢?
他急红了眼,无助地跪坐在地上,只顾着一声声呼唤,“前辈,你醒醒啊,我不要你帮我了,你别死啊!”
史艳文好久才听到少年的声音,他不仅听见了少年的声音,还听见了更轻缓的脚步声,可也只听见瞬息,而后便重新失了意识。
这脚步声在门口微顿,奇怪的哦了声,带着笑意呢喃,“初入不动城,就撞见人练功走火入魔,啧,倒是份大礼。”
皓月光也听见了,可又觉得像是听错了,他转过头,忽然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施施然走到史艳文身边,那结界在他靠近前便立刻崩散,半点没有阻碍。
那人好像更惊讶了,“这般信任……倒是与记忆里有些不一样。”
“前辈?”皓月光既惊又疑地看着那人,看他一脸趣味地踱步到史艳文身边打量,却没有丝毫想救助的意思,反而皱起了眉,“前辈,你在做什么?快救他啊!”
“救不救呢?”
“当然要救!”那像是询问的话语让少年觉得不真实,也不管那人是不是能看见或听见,强压着怒气大喊,“他是史艳文啊!”
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少年连质问都说不出了,呆在原地,不寒而栗。
那人从怀里拿出一条发带,目光在史艳文齐腰的黑发上停留片刻,伸手将人翻过来,趁着月光,将那张惨白的脸看了个清楚,手指不自觉地在颊上抚摸着,“是比月色好看三分……说不定还有些利用价值,罢了,反正这伤也不能致死。”
他怎会晕了过去?
史艳文望着晨曦想了许久也想不通,就算是那消息太过惊人,可也不至于让他遭到反噬才对,他明明是引导而非掠夺。百思不得其解,史艳文忽然想起另一件更重要的事。他掀开被子,披了外衣就往外走,甚至忘了穿鞋。
方才想为少年驱除寒气,而今结果不知如何,若是一不小心将人打了个魂飞魄撒再无轮回可就实在是罪过了。
“皓月光?”
史艳文将两殿都找了个遍,还是没看到少年的身影,而后就准备直接飞身到地面,不想少年从观星台上冒出了头,身子却藏在里面。
史艳文一个趔趄,盯着那颗哀怨委屈的眼睛哑口无言,好半天才拨开帘子就把他拉起来,握着皓月光的手,心下大松口气,“没受伤便好,现在还冷吗?”
皓月光摇摇头,沉着一张脸,“我好多了,方才在陪师尊。”
史艳文无话可说,不动城这数日的变故原无乡都已大致告诉给了他,任谁也没想到会有此番变故产生。虽说众人本就是以己为饵去吸引各方眼光,也有了面对昔日同道刀剑相向的准备,可真当此事临头,才知其中艰难啊。
他们处处留情,哪里挡得住对方明招暗箭?何况两派衔令者又出,危险更甚往昔。
而且,史艳文略有些厉色,皱眉训道,“先时还说你冲动,原以为你领了教训,谁想转身就酿此大祸!”
皓月光也很郁闷,“我也知晓隐忍,只是那人言语放肆,更拿流星行之死挑事,我岂能再忍?再者说了,我也不知,他那般厉害啊。”
史艳文久久无言,想他少年时同样的错误也犯过不少,人的性子要在一朝一夕之间改变,确实不可能。
“那人是儒是道?拿已死之人做文章,确实非正派所为。”
“他不是三教之人。”
“不是?”
“嗯,不过素还真应该知道他,他此去唐门便是因为那人。”
“素还真?”
“嗯。”
“你以前,不是尊称他为‘前辈’的吗?”史艳文眨了下眼睛。
皓月光脸色变了变,吞吞吐吐犹豫不决,史艳文静静等他答话,并不催促,等观星台的纱影变了方向,少年才终于下定决定,“前辈!我觉得素还真对你不是真心的!”
史艳文怔忪片刻,不假思索拉过少年的手,“莫不是聚魂庄的戾气还残留在我身上,也顺便渡给你了不成?”
“不是!”皓月光抽回手,脸色发红,“我是说真的!”
史艳文摇摇头,转身回了殿内,这些真真假假他并不想过于纠结,他的心与本能时刻警醒,让身体也不得不紧绷,不得不让自己保持平静,再没有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东西了。
皓月光盯着他,胸口暖洋洋的气息让他的灵魂很安宁,可史艳文的态度却叫他有些气闷,“前辈不信我?这里没人能看见我,只有你能看见我,前辈却不信我?”
“我相信你,只是,艳文很累,这些事,以后再说好吗?”
史艳文来到琴台,他想少年只是受了冲击,情绪起伏罢了,不必放在心上。碧色古琴安安静静地躺着,琴弦细如发丝,韧比蒲苇。月前,他就是坐在这里抚琴,而素还真则靠着琴台坐着,不甚雅观,却也不失潇洒。
素还真会瞒他,却不会骗他,他坚信这一点,哪怕,他瞒了一件触及他底线之事!
“而且,他不会骗我,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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