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也愁啊,你说你个镰刀精,怎么隐藏身影不好,非得变镰刀挂人屁股上,以后都不能直视镰刀了。他自认没什么强迫症,可这会儿瞥着那阿蛮屁股后头挂得八风不动的镰刀,就觉得手痒,恨不得伸手过去一把给取下来。
所以,说好跟人带路的季然,却没有走在前面带路,非得跟在阿蛮后头给人遥控指挥,一会儿左边一会儿右边,东拐西拐。而这样的结果就是,他经常出口不及时,导致前面带头的耶律真走错路,每次走错老远一段,又给他哎哎哎的叫着招回来,然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拐。
几次下来,不说耶律真,那暴脾气阿蛮就火大了,伸手一拽,就把缩在后头的季然给抓到了跟前。
“前头带路去,再躲后面瞎吆喝,老子卸了你的嘴!”喝完,还一脚踹季然屁墩儿上。
季然被踹得往前一扑,差点栽个狠跟头,多亏另一个年长的随从面无表情的伸手扶了一把。
“阿蛮!”
耶律真回头见状,当即呵斥了一声,不过,他也就是做个样子,实际上同样已经被季然这乱指一气磨得有些心头火起,只是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擅长隐藏真实情绪罢了,面对季然,依旧谦谦公子笑容儒雅。
“公子为何不走前面?”拉过季然旁边拍拍他屁墩儿上的脚印灰渍,耶律真这才问道。
季然没让耶律真拍实,蹦前两步给躲开了,转头却瞪了阿蛮一眼,“真是没有礼貌的家伙,我走在后面指路,那是代表尊重,人长得五大三粗糙里糙气就罢了,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白顶那么大哥脑袋。”
那阿蛮一听就瞪眼,在耶律真隐晦的眼神示意下,这才按捺住了脾气。
“原来如此。”耶律真对季然客气拱手,“公子厚待,在下真是感激不尽,不过……”
“季然!”
耶律真正要邀请季然前边同行,话没出口,就被突然一道尖利的声音给打断了。
这声音……
季然亦是一愣。
然而还没等他们转头看去,一个身穿破烂,披头散发的女人就从斜面冲了过去,顶头就往季然身上撞去。被季然闪身躲开还不甘心,一撩头发满脸狰狞的还要扑,被耶律真眼疾手快的伸手推开了。
与此同时,耶律真的两随从也迅速果决的做出反应,纷纷拔剑挡在了耶律真身前。
“季然!你个挨千刀的!害死我儿子又祸害我女儿全家,我陆婆子今天跟你拼了!我要杀了你,为我儿子女儿报仇!你个混蛋,不得好死的混蛋!”
耶律真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乞丐婆挑了挑眉,转头去看季然,却见对方脸上的错愕瞬间一收,随之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抱着胳膊往那一站,睥睨乞丐婆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什么恶心的污垢。
耶律真道,“公子,这……”
“疯婆子而已,不用理会。”季然往前走了两步,又忽然想起陆臻,忙顿住脚步,对耶律真拱手,“请。”他还是打算溜后头寻机会把陆臻给抓手里。
“一起吧,在下对这里不熟,有公子带路,也会方便一点。”耶律真不给季然再缩后头的机会,说完拉了他胳膊一下,就打算绕开陆婆子离开。
陆婆子见季然高高在上全然无视自己,本已怒极,见他们要走,当即就不干了,扑过去抓着季然的胳膊就下口咬。
季然被咬了个措不及防,所幸反应快,转身就给了陆婆子一脚,把人踹倒在地。他随即撸起袖子看胳膊,牙口不错,虽然没破皮,却被咬了一口青紫压印,也多亏没破皮,不然这年头都没地方打狂犬育苗。
眼看陆婆子被踹倒爬不起来,嘴里却依旧嚷嚷骂着,全是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季然原本没有痛打丧家犬的兴趣,这一口却彻底挑起了他的戾气,过去一脚就踩在了陆婆子心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
“谁给你的底气,在我面前撒泼耍混?”季然脚下用力,“你作天作地,作的儿女家破人亡还不知悔改,你这样的人活着都是浪费空气。”
“呸!”陆婆子梗着脖子歪头呸了一声,“你放屁!”
季然眸子微敛,“奉劝你一句,离我远点,有多远滚多远,否则,后果自负。”
说罢,季然收回脚,扔下两个铜板,转身走人。
耶律真三人看了眼正翻身而起哆嗦捡铜板的陆婆子,对视一眼,转身跟上了季然。不过耶律真此人城府深,所以并没有多嘴过问方才那段不算愉快的插曲,开口就把话题给引开了。
耶律真旁敲侧击,但话题都是绕着农教司转,哪怕季然原本对他们的来意并不上心,这会儿也多少听出点门道了,这伙人居然是冲着农教司来的。
季然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要说一国国师深入敌国,是为了暗探敌国机密还说的过去,这农教司……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看出季然的疑惑,耶律真随口胡诌,“公子有所不知,在下来自蜀中,那边气候虽不至于大雪封天,可这些年也是旱涝蝗灾不断,大家食不果腹,苦不堪言呐,这种情况下,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这不听闻农教司不止培育新种,还教授新的农耕之道,据说带动的产出很是可观,就跑来看看。”
“哦?”季然笑得微妙,“兄台一跑马商人,看不出来还挺忧国忧民的嘛。”
“哪里哪里。”耶律真笑得一脸谦虚,“在商言商,我此番前来,是冲着稀缺货暴利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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