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成过足了当大哥的瘾,有点得意忘形。从前在天庭里他很少朋友,难得有机会让他交到同龄好友,他卯足了劲儿要把田笑收于囊中。周日他和田笑玩了一整天,把贺亭林让他看的书丢到了天边,星期一要考功课的时候他就傻眼了,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不仅新学的东西一问三不知,旧的也忘了个干净。
贺亭林表情凝重地盖上手里的书,摇头:“你是不是觉得太难了?”
胡不成瓮声瓮气地说:“不是……嗯……也不能这么说,是我没看书……对不起。”
“为什么不看书?”
“周日我交了个新的朋友,帮他庆祝……庆祝转型成功。”
“什么新朋友?”
“他年纪和我差不多大,以前是个……畜生,非常努力才能改头换面拥有做人的机会,我也很为他高兴,所以玩着玩着……就忘了看书。”
贺亭林叹气:“你交朋友是好事情,但是书不能忘了看。学习贵在坚持,书要每天读,一天不读就会退步,就会露马脚。既然你有这么刻苦上进的朋友,如果他能力比你好,又比你努力,你却懒散贪玩,你的朋友会愿意和你长久结交吗?”
说罢又补了一句:“你出去吧,好好反省反省。”
梅谷看胡不成丧气的样子以为贺亭林责骂了他,安慰道:“你别太往心里去呀,贺医生有时候确实很严厉,你看看他对那些不听话的病人都不留情面,从来没有好脸色的。”
胡不成要哭了:“他没有骂我,要是骂我一顿,我还不至于这么愧疚。他肯定对我失望了,我前两天才答应他好好调整状态,今天就这样。小梅姐,我要怎么办?我可以哭吗?”
“那不叫失望,叫用心良苦。别人说你傻,你还真傻呀?要不是重视你,他何必失望呢?”
胡不成醍醐灌顶、捶胸顿足。他下决心恶补自己的功课,一定要重新得到贺亭林的认可。
于是从这天开始他就捧着脑袋一边背书一边在柜台前接待病人。
背到一半,贺亭林从诊室里出来,到柜台前取了放在柜子里现配好的药。
“你要什么东西跟我说,我拿进去给你就好了。怎么好意思麻烦你自己出来取呢?还要什么吗?茶要不要换新的?我去重新拿茶包。”胡不成讨好地说。
他刻意露出谄媚的笑容,脸上的肉都恨不得堆在一起把全部好意都放在贺亭林面前。贺亭林好笑地看着桌面上摊得乱七八糟的书,抬手敲他脑袋:“不要一心二用。”
胡不成点头:“好好好,我就想顺便温习温习。”
等贺亭林拿了药离开,他盖上书摸摸索索把穴位图拿出来看,越看头脑越昏,越看越糊涂。他顺着穴位图上的小人从头到脚打量,灵机一动,把梅谷从后面拉过来,悄悄地说:“你帮我做一个东西吧,我回头感谢你,等我把穴位图背熟了,给师父一个惊喜。要不然,我怕过不了几天我会被扫地出门的。”
梅谷皱眉,下意识觉得他没什么好主意:“你又撺掇些什么邪门歪道?”
“不是邪门歪道,这次保证不是。”
他嘿嘿一笑,表情疯癫。梅谷照他的话给他扎了个布制小人,胡不成找来家里的旧衣服照着贺亭林的穿着裁剪拼凑贴在小人上,又找河堤上卖画的美术生画了张和贺亭林一模一样的脸在小人面上,就把这个小人当成是贺亭林,每天抱着这个小人在家里上下其手地记穴位。
“贺亭林”浑身被他摸了通透,身上大穴记得一个都不差,他又这里揉揉,那里按按,美滋滋地在心里计算,上次被贺亭林摸了一把,好歹也算是没吃亏。
胡妈妈从来没有见他这么用功,听他在房间里哼哼叨叨地念经,十分欣慰。她准备了夜宵走到房间门口敲门,说:“小勉,吃点东西再看书。还有,你那个姓田的朋友打电话来了,说是你约好了他出去玩电脑的,你要是没空我就先替你回他了。”
胡不成只能给田笑回电话:“对不起我正在用功,改天再带你去玩电脑吧。你放心,一定去,我说话你还不信吗?我胡不成从来不说假话!”
他豪气万丈地盖了电话,又钻被窝里和“贺亭林”卿卿我我,你侬我侬。无论如何,穴位能记下来了就是件好事情。
一个星期之后贺亭林再考他,虽然还不能对答如流,也算有来有往,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发工资当天,贺亭林微笑着递给他一个额外的信封递:“这是奖励。”
胡不成捏着薄薄的信封口袋,反复将里面几张纸币数来数去。还是几张崭新的钱,摸起来又光滑又轻薄,红通通的颜色照得他脸上也满面彤光。他向来是只出不进,在牌馆里更是有“散财童子”的美名,所以当学徒第一个月就能拿到奖金更显得弥足珍贵。
他抽了两张留给自己,其余的都给了母亲。
下了班他就呼朋唤友地到牌馆摸了两圈,又打电话将田笑叫过来。
没想到田笑苦着一张脸出现在牌馆门口。
胡不成有大半个月没见到他,很惊讶:“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
田笑摆手:“别提了,气得我差点变不出人形来。我想找个房子搬到居民区去住,爷爷不放心,觉得我刚刚变成人就往人堆里扎不安全。可是我既然都变成人了,不住在人类的地方怎么还叫人呢?反正沟口我是不想去住了,刚刚还在吵架呢。”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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