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把醒酒汤喝了,嗯?”
林葳蕤却是缓缓摇了摇头,抱着被子,歪着头,一派纯然模样,叶鸿鹄看得心头冒火,对方却浑然未知,反而看着他突然说道:“我以前做过一个梦。”
“噩梦吗?没关系,我在这,都是假的。”他的声音带着令人心安的气息。
林葳蕤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在床上突然站了起来,朝拿着醒酒汤的人道:“你过来。”
叶鸿鹄无论前世今生都没见过他媳妇醉酒后的这般模样,一时新奇,多瞧了会。
床上的人却是等急了,见人不过来,竟是软声唤了一声:“四哥。”
四哥……。叶鸿鹄喉结滚动,走近他,面上依然是柳下惠一般模样,温柔道:“怎么了?”
“再过来点。”林葳蕤唤他。
叶鸿鹄照做,两人最终只有不到一尺距离。林葳蕤突然低下头,随后叶鸿鹄便察觉到额头上传来一抹温热的触觉,美好,小心翼翼,却稍纵即逝。
轰的一声,仿佛刚才的屠苏酒这会才到了五脏六腑,突然烧了起来。
林葳蕤没察觉到眼前人的异样,别看他表面清醒,说话有理有据,实则内里已然醉得不清,叶鸿鹄也知道他醉了,若不是醉了,怎会有这般举动。
林葳蕤固执地问道:“你从前说过,只要亲你一下,就告诉我《妃子再叹》的答案。”
在襄城的君子宴上,林葳蕤被迫登台唱了一曲,那调子奇怪得很,既跟京剧不同,又不是红遍大江南北的李玉刚先生的《新贵妃醉酒》现代歌曲。实则是他的一位顾客编的一首曲子。那位先生是一位有名的音乐家,又是忠实的票友,用接近现代歌曲的唱法,融入了京剧唱腔,写了这么一首四不像的歌,却有着独特的韵味,纯粹自娱自乐,但不输那些成名曲。
但林葳蕤学什么都快,嗓子也亮,那位先生曾经就缠着他唱过这首歌。君子宴后,那些饭友围着林葳蕤探讨,也是因着这首歌实在品级绝佳。
叶鸿鹄脸上的笑终于落了下来,看着他不作声,外头雪停了,万籁俱静,屋内只余下壁炉里柴火燃烧的声响,林葳蕤醉了,却执着要一个答案,催他,“四哥别耍赖。”
叶鸿鹄无奈,扶着他摇晃的身子坐回床上,用被子盖上他光裸的脚踝,轻声道:“四哥对你从不耍赖。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我听过呀。”
我听过你唱,一遍又一遍,如痴如醉,如坠忘川。
第60章 癸丑年立春·暗涌流
得到答案的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就在叶鸿鹄收拾好情绪,拿着醒酒汤要喂下的时候,闭着眼的人突然又道:“再亲一下, 会有第二个问题长出来吗?”
叶鸿鹄将醒酒汤盖上盖子, 免得凉了, 然后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 戏谑道:“不会, 再亲一下,只会长出一个老公。”
林葳蕤神情严肃地思考了片刻,然后非常谨慎地拒绝了,“这样不划算。”
叶鸿鹄乐了, 被媳妇萌得心肝颤,“那蕤蕤想问什么问题, 你说说,我帮你看看换什么比较划算?”
林葳蕤打断他,“不要叫我蕤蕤。”
“好的, 媳妇, 你问吧。”
林葳蕤醉酒的大脑被他这一出又一出的外号整的反应不过来, 只听懂了最后一句,他终于抓住重点, 而后凑近叶鸿鹄, 悄声道:“你是不是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以前认识我吗?
叶鸿鹄逗他, “嗯, 我是地瓜, 你呢?”
林葳蕤回应他一个软绵绵的巴掌,叶鸿鹄放声大笑倒在他的床上。他从来不知道,醉倒的媳妇还有这一面,实在是太可爱了!看来,家中必须常备酒啊!赶明儿他就去酿他个百来瓶。
大厅里,飞扬李输到只剩下裤衩的悲号隐约传来,江吴组合是军营里多年的老伙计了,默契通杀全场。叶鸿鹄安顿好人,下了楼,正好又遇见了皱着眉从林蓁芃房里的大管事。
“大帅,小少爷的身世是不是有些不妥,需不需要属下去查一查?”
叶鸿鹄脚下一顿,冷声道:“怎么,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处理了便是。”
大管事摇头,“是小少爷喝醉了,梦里头哭着呢。”
叶鸿鹄其实对小蓁芃是不是林父亲生的完全无所谓,只要葳蕤真心喜欢这个弟弟他便爱屋及乌,想来葳蕤也是不在意的。不过大人可以不在意,小孩子却是想得多,心里也会委屈伤心。他想了想,点了点头,“反正无事,让你手下的人去查查。”
鸡飞狗跳的除夕夜便这样过去了,第二日醉酒醒来的林大少在枕头下摸到了一个红包,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杀到叶鸿鹄的门前,两人具体说了什么,无人知晓。但是众人都知道的是,大少爷的脸黑了整整三天,折腾的一群徒侄苦不堪言,技艺突飞猛进。与之相反的是,大帅私底下心情却是一天比一天格外好,哪怕大少爷完全将他当空气。
不过,这两位主子虽然看上去势同水火,但是大伙私底下都纷纷议论说,自那以后,二人看上去却是比从前感情还要好了。这种变化,阿福和吴冕这些身边亲近的人感受最深。阿福之前一直隐隐觉得自家大少爷虽然表面跟这位大帅感情非同寻常——都住到人家家里来了,但是其实不然。
他能感觉,大少爷对待任何人的相处都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疏离感,这种距离感在面对叶四爷时同样存在。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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