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便到李越的生辰了,这日一早安亲王便进宫朝李越说了生辰设宴的事情。安亲王在工部任职,而寿宴一般会牵扯到搭台唱戏之类的工事,所以工部都会参与。
今年是李越的十八岁生辰,所以理应办得与往年有些不同。而依着李越的意思,今年并没有兴土木,只是安排京城许多青年才俊一同进宫宴饮。
李越左右也不操心这些事儿,倒是对自己这个王叔的婚事颇为感兴趣,逮着机会便要问几句:“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见过新娘子不曾?”
“自然是见过。”安亲王闻言面含笑意道。
在大余,男女成婚前是可以见面的,只是要女方家里有人在场。安亲王与冯韶神交已久,如今又被赐了婚,成婚前相见再正常不过。
“升官发财娶老婆,真羡慕王叔啊。”李越打趣道。
“你还需要羡慕我?”安亲王说着瞥了一眼赵寻。
李越闻言便去看赵寻,赵寻正在书案前埋头写着什么,看上去十分认真。李越看了一会儿,满脸笑意,倒是有些脸红了。
片刻后赵寻起身,拿过一张纸递给安亲王,道:“王爷,这次请您过来,是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李越闻言只觉得赵寻似乎最近一直在拜托别人,一会儿拜托赵清明,一会儿摆脱沈喧,这会儿又在摆脱安亲王。
不过赵寻如此费心都是为了自己,李越想到此处便觉得十分熨帖,嘴角的笑意便不觉更浓了几分。
“上次冬狩的人中,我找赵统领和沈大人一起帮忙,理了一份名单,其中有些人我觉得或许是可用之人,但我毕竟不在朝中,所以还要劳烦王爷帮忙过过目。”赵寻指着那纸上的名单道。
赵寻此举一来确实是为了听听安亲王的意见,二来也是再向安亲王示好。毕竟他身份敏感,李越对他全然的信任,不代表别人也会如此。
安亲王倒是看的很仔细,看完之后起身走到书岸边,提笔划掉了两个名字,而后又在几个名字上画了个圈。
“剩下的这些,我也不是很确定,需要找人查探一二才好下结论。”安亲王指着划圈的那几个道:“不过这几个是铁定可以用的人,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才俊,而且各个自视甚高,尚未依附任何人。”
赵寻看了一眼被安亲王画上了圈的人名,其中并没有有陈子明。
“这个陈子明……王爷觉得如何?”赵寻问到。
“他虽然是陈亮的儿子,但是我与他打过交道,为人乍一看很正派,实际上有些邪气,若是能招揽了必然有大用,可他未必会真心依附于陛下。”安亲王道。
这倒是让赵寻有些意外,先前严礼一事,他原本以为已经算是成功招揽了陈子明,没想到竟还会有变数。如果安亲王说的是对的,那严礼的事很可能是陈子明假意被招揽的幌子?
“无妨,招揽此人不急于一时。”赵寻道:“当务之急是其他人,这次陛下的生辰宴上,让礼部的人将王爷觉得尚可的这些人安排在一处,到时候也好让陛下看看。”
安亲王闻言点了点头,便没再说什么,转而道:“对了,我那日见了冯尚书,他托我给陛下带个好。”
户部尚书冯经纶,是冯韶的亲叔叔,也算是安亲王未来的叔叔。他日日上朝都能见到李越,却让安亲王带好,意思很明显,就是在向李越表明态度。
“冯尚书向来很有主见,他至今一直和太傅、太保走的不近,想来心中一直属意的就是陛下。”赵寻道。
安亲王道:“不错。其实朝中有很多人虽然表面上都会或多或少的依附潘太保或者郑太傅,可死心塌地的毕竟是少数。两位辅政大臣就算权利再大,也终究不是正统,他们心里都明白,陛下亲政是早晚的事。”
也就是说如今朝中的人分为三类,一类是依附于两位辅政大臣的人,一类是中立派,一类是两边都靠却两边都靠的不紧的人。
赵寻点了点头,冷笑道:“可惜这些阳奉阴违的人,即便不是真心支持潘太保和郑太傅,也不会明着忤逆他们。对咱们来说,这类人只能是不拖后腿,万万是帮不上忙的。”
自古真正能从龙之人,都需胸有热血,而非贪生怕死。
李越生辰这一日,宫中摆了晚宴,不止有朝臣参加,还有许多京城权贵之子。这班年轻人到底是有朝气,他们入座不久便让整个宴会的气氛热络了起来。
席间不知是谁开了个头,当场赋了一首诗为李越祝寿,随后席间好诗词的年轻人便纷纷赋诗,一时间将李越的生辰宴愣是搞成了赋诗宴。
陈子明坐在席间安静的饮着酒,与外间的热闹格格不入。沈喧见他酒喝完了,忙替他斟满,而后问道:“素闻陈兄文采斐然,为何不露一手?”
“你听谁说的?”陈子明转头看他。
沈喧闻言挑了挑眉,低头喝了一口茶,没想到那口茶是刚上来的,烫的他忙吐了出来,饶是如此嘴也烫麻了。
陈子明见状忙递了个杯子过去,沈喧想也不想拿过来喝了,入喉之后才意识到是酒,而这酒便是自己方才为陈子明斟的那一杯。
“沈兄没事吧?”陈子明问道。
“咳……没事。”沈喧忙摆手道。
他哪里听人说过陈子明文采斐然,方才不过是找对方搭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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