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蛊我早就要交给你,可惜你没有收下,现在再来讨,是不是太晚了?”
许延的瞳孔微微紧缩,他意识到了什么,“你——”
“是。”青辞颔首,抬起手,上面躺着那块名为崎赤的白玉,玉深处封着一道红线,似在若有若无地游离着,“这就是母蛊。”
原来早在第一次见面,对方就故意拿出母蛊来试探他,可许延不明真相地错过了,他想到这里,当即怒不可遏地喝道:“青辞!这些恶毒的伎俩你还真是玩得得心应手!”
谢临泽的意识在黑暗的边缘沉浮着,勉力维持着一丝清醒,他的脸色苍白,额头和鼻梁密布着冷汗,轻声开口:“许延,他是在激怒你。”
许延把他抱进怀里,冷冷地扫了一圈四周,目光落在青辞身上,“你想要这座灵鹤台变成屠戮场的计划怕是要轮空了,这里曾是无数代国师布经讲道的道坛,但从这一刻起,不再是了。”
随着这一句话落音,众人的脚下传来一阵剧烈地动荡,只听震耳欲聋的轰然响动,整个灵鹤台都在岌岌可危的震颤,无数碎石崩塌落下!
台下的人群陷入了一片混乱,惊叫着向外逃散。
青辞噙在嘴角的笑意消失不见,“你在下面埋了火药?”
崩塌和炸响声接连不断,玄蝎卫们四处躲避,许延抱起谢临泽,“你说对了。”
他转身飞快向下面的石雕跃去,转眼消失在混乱的人群中,台上的穆河等道士们慌乱地向下躲闪,青辞从高台上落地,巨大的石雕在他面前倾塌,层台累榭在摧枯拉朽般的震响中化成了废墟,不复存在。
第70章 少年
震天动地的哄乱渐渐远去, 这边许延抱着谢临泽从早已让白驹门众探清的道路离开,避开附近的三千营和赶来支援的禁军,穿过深巷进了一间屋舍, 院里站着等候他的阿岸和绣绣等人, 一见他连忙问:“怎么样了?”
“别进来。”许延来不及多解释,匆匆朝屋里走去, 反脚蹬上了门,将男人放在床榻上, “临泽, 你怎么样?”
谢临泽浑身冰冷, 蛊毒在他的四肢百骸不断汹涌席卷,他紧紧地按着传来剧痛的额角,意识就像一条即将崩断的弦, “不……”
“临泽,临泽,你看着我。”许延扳住不断挣扎的男人,“不要中了青辞的诡计!”
“不……”他后退着, 整个人向床角卷缩,额上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掉落,手掌死死抓着被褥, 面孔因为痛苦而泛着青白,拼命地抗拒着某种不可逆转的力量,然而却无法挣脱,血丝还是从他的眼底一点点泛开, “我不想……”
许延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蔓延出百般滋味,连心脏都在隐隐绞痛,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我知道你不想杀人,临泽,不要被蛊毒控制住。”
谢临泽被他抱住,空洞无神的瞳孔渐渐通红,理智像一根弦,被拉扯到了极致,猛地挣开他下榻,撞倒了案几和花瓶向外冲去!
那瞬间爆发的力道让许延一时没按住男人,紧接着他跟着跳下榻,连忙拉住对方的手臂,在谢临泽挣扎前砰地将他按倒在地,压住四肢。
“临泽!”许延几乎压制不住他,好几次险些被他挣脱开,忽然不顾一切地垂下头,吻上男人的嘴唇。
谢临泽的动作一下子静了下来,张大的瞳孔映出面前的男人。
漫长的死寂中,他眼底的血色一点点地褪了下去,声音从嘴角溢出来,“许延……”
许延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似乎凝聚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我在。”
谢临泽听到他的回应后,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深深地凝望着他,眼底流露出极为少见的脆弱和悲恸,没有再说话,只是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像是稚气未脱的孩子一样,寻求着慰藉和安全。
许延抱他起来,用被褥裹住放在床榻上,一遍遍地用手顺着他的头发,“只要我活着一天,你永远不会变成那个样子。”
他对平静下来的谢临泽道:“临泽,不要再瞒着我了,告诉我我不在你身边的那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屋里静了许久,谢临泽看着许延拉着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沙哑着声音道:“好,我告诉你。”
这是他第一次向人吐露出曾经黑暗无比的记忆。
那是在七、八年前,昭德帝还在世时,宫中太傅因病告假,学堂里的公子们都散回了家,只有谢临泽这个太子殿下百无聊赖地待在宫里。
那会儿他虽喜欢带着季六四处转悠,可毕竟季六年纪太小,无论言谈还是玩乐两人相隔的沟壑都太大。
京城众多年轻子弟里,只有贯淳国师带进宫的弟子青辞与他最为熟悉,政事可相谈,武艺可切磋,为人处事平和且非常懂分寸,可以说是谢临泽最为信任的朋友。
他在宫里待了近十六年,哪一处都被他翻遍了,萌生了偷偷溜到宫外玩的念头,在那之前,他只跟昭德帝参加祭典出宫过,谢临泽想到做到,找到青辞两个人一拍即合,上了马车偷偷溜到了外面。
沿着繁华的街道一路走着,身边满是热闹非凡的人群,谢临泽新奇地东转西转,想起来一件事,便对身边的青辞道:“我听季函他们谈起,越罗院里是不是酿有松醪酒,买一壶回去,你我二人对饮。”
青辞轻笑:“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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