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点头:“真倒霉,拉个不停。”
裴琰指自己:“我刚才在房间里吐了。”
“你没事?你小心流行病毒。”托尼认真地说,“这种蛮荒之地,老鼠、海鸟和蚊子都能传染病毒。”
裴琰做出夸张表情:“不是吧?老子以为就是晕个船而已啊!”
托尼略深情地看着他:“我听他们说了,刚才在海里面,太惊险了……辛苦你了。”
隔壁房间又出来俩特技组的壮汉,表情更夸张地抓住裴琰,假装是丧尸张开嘴咬他的光头!
裴琰毫不示弱,回咬对方的脸,一群人你来我往互相啃成一团,比谁的下颌骨更灵活、谁的嘴能张到最大。
拍戏之余,都熟了,关系其实挺好,很单纯欢乐。
特技组的大佬捏着他的肩膀,由衷地说:“你小子真他妈命大!”
裴琰耸肩:“我,上保险了。”
特技组的说:“见鬼,你的保险差点就真用上了!去买彩票吧你!”
裴琰心头一动,再次用手势比画:“嗯,当时……你们从什么时候发现情况异常的?我是说,我漂过位置了,好像被卷到一个漩涡里,当时……当时庄先生就在那里吗?他什么反应?”
裴琰也不知自己在问什么,估摸对方也没听明白,他那点小九九儿是在问什么。
特技组的一群丧尸七嘴八舌道:“庄先生也在啊,所有人手忙脚乱地都游过去捞你啊蠢货!不把你抓住你就真的跟着热带洋流漂走了!”
裴琰不过就是问个心理安慰……你是跟我演戏呢,还是真的担心我?
托尼深情款款地抚摸他的光头:“宝贝保重,好好休息,还得靠你呢。”
裴琰很浪地伸脖过去咬了托尼小帅哥的脸:“合作愉快!”
一伙人嘻嘻哈哈一乐,散开各回各屋了。
裴琰还是更愿意活在乐观的空气里,活在阳光下,从不黯然戚戚顾影自怜。这世上没什么值得他忧伤,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特技组的老伙计叮嘱他:“ian,大难不死别忘买张彩票。真的,这是规矩。”
裴琰躺在酒店房间大床上,接了几番越洋电话,经纪人、公司助理和死党朋友轮番向他轰炸慰问。
强尼吴在电话里说,处理完业务,第二天就上岛跟他会合,照顾他吃喝拉撒生活起居。
裴琰把自己蒙在床单下面哼道:“你儿子都快挂了,快来吧爸爸……”
强尼吴说:“哎呀,爸爸我好心痛了啦!你要是受伤我一颗老心肝都揉碎啦……”
裴琰被肉麻得打个冷战:“有病!饶了我吧。”
他的俩铁哥们,一个叫袁潮,一个叫王爵,在国内给他发视频过来,屏幕上凑出两张大饼脸。
“晒伤了?你晒成这副狗熊样?”袁潮凑近屏幕,盯着他瞧。
“嗳……浑身都是伤,身心都饱受摧残。”裴琰在自己人面前说出实话。一秒钟好像完全出戏,终于回归本来面目,他对着那俩哥们吐了个舌头,眼眶蓦地发红,是真的身心疲惫。
“你就跟被人爆菊了似的……能把你丫这么猛的人干躺下了,谁干的?”王爵说。
“你脸上青春痘太明显,密恐症都犯了,能离我远点吗?”裴琰瞪着屏幕里幸灾乐祸的两张大脸,翻个白眼。
“没事吧你,老裴?”袁潮换成关切的表情,“未来影帝,我看你情绪不高,有心事来跟老公我聊聊。”
“滚吧,”裴琰嫌弃地说,“你也配当我老公?”
“呦,谁配你啊,少爷?”那俩家伙调笑地问。
“剧组里有没有遇见合您眼缘的、皮儿薄馅儿靓的大号‘香蕉’?”王爵笑声猥琐,这话讲得就愈发粗俗了。
“黄香蕉还是白香蕉?去国外转一圈儿,你可别换口味儿了,不会忒么哪天看上个黑香蕉吧?别乱来啊宝贝!”袁潮嚷道。
几个死党平时酒桌上都是这么讲荤话的,全不当回事。
“没事”的时候,都不当回事,整天“老公”“爆菊”地乱嚷嚷;真“有事”了,听这话就很不自在了。
“滚蛋吧,”裴琰低声道,“香蕉没有,柿子、茄子、倭瓜、向日葵的见着不少,没有一个可心的。”
“你眼光太高了,真的,我觉着上回那个杜、杜什么来着大老板,虽然也没怎么着,人家至少对你挺仗义挺上心的,钱也花了不少……”袁潮说。
“没看上,甭跟我提。”裴琰冷冷地说,“我缺钱花么?”
这圈子里永远不缺诱惑,他不会缺伴儿,但是他也不缺钱,爷的眼光高着呢。
有人敲了两下门,然后推门就进,熟人就没跟他客气。
庄啸拎着一大塑料袋的东西,径直走过来。
裴琰一惊,手里捏的好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下意识就把手机屏幕倒扣!
“黑香蕉千万别碰,你的小菊花受不了,扛不住哦——”袁潮还在嘚吧,声音就从来没这么大过,在房间里简直震耳欲聋。
裴琰乱按了几下手机键,飞快地把手机塞进被窝,妈的,见鬼了……
庄啸表情从容,应该是没听见,一点都没有那种“一脚踏进危险的陷阱清白之身都要保不住”的惊恐,一如既往地淡定。庄啸示意塑料袋里:“帮你买的。”
裴琰闻见一股肉香:“你买的饭?”
庄啸说:“岛上没好东西吃,老包从城里买的,给我们班子里一群吃货带的加餐,坐水上飞机专门送过来。我就让他顺便也帮你买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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