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合了,没大事。”庄啸说。
庄啸肯定不会事后啰唆抱怨,他也不想说太多肉麻感恩的废话,两人之间,来日方长。
甲板上竖着一套木人桩。
“咏春108桩手?”裴琰一抬眼皮,露出精光。
庄啸点头,站在木人桩前随意挥洒就是一套108式,手掌和手腕削、砍、搓、打,无比流畅,让人眼花缭乱。
“有我在,你还使唤这个假人桩子么?那要我干吗用啊?”裴琰冲对方一笑,于是很正式地站到庄啸面前。
晨曦之下,半山腰的庭院中,门廊下风铃随风轻动,后庭绿草如茵。
两人都是一袭贴身白衫和最家常的纯黑色练功裤。眼神交会施礼,双双起手,亮式……
手腕与手腕相碰,然后是小臂、肩膀的交流,骨骼与肌肉撞出铿锵有力的声响……ròu_tǐ碰撞的深处,是心思情绪在更深层次的交融,融入天地之间。
只是不知此时二人各自的情绪,能有多少是碰巧悄悄地重合。
有那么一刻陷入恍惚,晨光从裴琰眼底流出来。于他自己而言,这就是他梦想中的、每一天和谐宁静的人生,每天早起他想要见到的男人。
庄啸家二楼有个活动室,摆了一些常用健身器械,中间是一块台球桌,想来一群兄弟时常过来打台球。
其间,有住在附近的小弟给大哥打电话,说要过来取什么器械,庄啸就直接让对方从前门进,钥匙就搁在门口小盒里。
很随意地让旁人进进出出,主人都不去前厅开门。
裴琰从后院玻璃门边悄悄瞭了一眼,来人也没发现有人竟然在庄啸家留宿了。
两人晨练完毕,心里都很快意,余汗未消,上楼去打台球。
裴琰拎着球杆在房间里来回溜趟:“专门在老子手最抖的时候,让我跟你打台球?!”
其实打台球明明是他提议的。做点什么都好。
“这就抖了?缺盐还是缺钙?”庄啸笑话他。
“别小瞧我,我打球很够看的!”裴琰说。
“身量还是轻了,肌肉力量不够。”庄啸说他。
“我肌肉不够?我脱了衣服也有肉的。”裴琰道,“我还没脱呢。”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闲扯,你一杆我一杆。五颜六色的小球在暗绿色桌底画出看不见的图案,在桌边轻撞出声音,撞的就是心情。
裴琰一边儿说“我打球很够看”,一边儿就把他的白球捅进洞了:“我操啊……这谁打的……”
他脑子已经不在打球上,一杆子下去,球就是奔着庄啸的腰身去的。
庄啸随后毫不客气地一杆收到了底。
裴琰缓缓地前倒,“砰”,把自己撂到台子上了,一下子占据大半个球台。他胳膊伸开了一摊,把台边上好几个洞都堵上了,挺赖皮的:“你牛逼,来,打,我看你还怎么进洞?”
庄啸盯着他,唇边突然爆出笑意,也坏着呢,突然出手捅了一杆。
一颗红球直奔裴少侠暴露出来的胳肢窝位置而去,躲都来不及躲,正中胳肢窝靶心,“啊”的一声,打得裴琰浑身抽筋一样猛地蜷了……
裴琰掏了那只红球,毫不客气地回掷某人,你敢欺负我?!
庄啸眼明手快地在空中接了,顺势再掷他!裴琰抱头滚下球台,直接出溜到球台底下了。
庄啸的红球其实没出手,抓在指尖搂回来了。一颗台球挺沉的,哪能真的拿来打人?
桌下的裴琰横身爬过,利索着呢,猛地再起身,就在庄啸面前站起来……
俩人离太近了,一下子就是面对面,眼对眼,几乎胸口贴着胸口。
眼底的光芒无可回避地对视,胶着,已经越过男人之间应有的界线。庄啸有那么瞬间的错愕,下意识回避开,还没撤开,惊弓之鸟一般的裴先生自己先撤退了……
电话响了,梁有晖大约是昨晚还没玩儿尽兴,今天又约他们出来喝早茶。
“正好早饭都没吃饱,走吧,喝茶。”庄啸下楼,边下楼边脱掉沾了汗水的白衫,丢进屋角的洗衣筐,然后换一件干净的黑衫,基本都是同一款式。
漂亮的肉色在眼前一晃而过。
裴琰垂下眼皮,尽量绷着,默不吭声跟在庄啸身后,轻手轻脚,老实得跟这房子里家养的一只猫似的。
人永远都是这样,越是遇到真心喜欢的,越怂炮了……
城里一家粤菜海鲜酒楼供应早茶,梁有晖春风满面地请客吃饭。几人围一个圆桌,喝茶吃点心聊天。
裴琰偶然问了一句:“你在天津混哪片儿的?市里哪个区?”
梁有晖说:“新区,就在海边,公安局大楼对面那个新建的楼盘。”
“怎么住那种地方?”裴琰冷笑道,“你什么坏事都不敢干了吧?”
“什么都不敢。”梁有晖笑得把一双大眼睛眯起来,“公安局门口治安特好,没有溜门撬锁的,而且家属探班特方便么。”
裴琰心想,妈的又来了,新一轮秀恩爱又开始了快给我滚。
庄啸是这时接到他经纪人电话,临时有急事找他谈。
庄啸胳膊肘轻碰一下身边人:“我有点事过去一趟,你们玩儿吧。”
裴琰略失望:“忙啊……?你要是去片场,我也去。
“哦,不去片场啊?那,我回你家等你?”
庄啸说:“有晖陪你吧,你们去海边沙滩转转!这里的海湾很好看。”
裴琰心想,没你好看。
梁有晖这类性格才是真的十分热情,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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