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鸧卫的二千人,虽不过是一厢军两万人的十分之一,每一名郎卫以一抵上个四五普通官兵,却非虚言。
郁容可没忘了在西琴闹事的所谓前梁后人,故而他听了刘力士的建议,毫不犹豫地决定向那位蔡军正求助。
聂昕之留下的副令效果极佳。
他不过是拿着令牌在手里,尚没来得及开口,品阶比他高整整两个等级的蔡军正便低下了头见礼。
郁容也没废话,简明概要地将来意说清楚。
蔡军正毫无怀疑,当即发号施令,调动了五分之四的军力,急速奔赴仙门镇。
现在人手足了,自是没忘派人将疫情火速传往禁中。
一来一往,包括召集兵力的时间,总共也就花费了一天。
郁容却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这仅仅一天,刘力士所说的百余疑似患者,数量一下子激增到了近千人。
仿佛在一夜之间,潜伏在仙门镇军民身体的鼠疫杆菌,一次性爆发了。
仙门镇一时陷入混乱。
哪怕,逆鸧卫右卫的两千人及时驰援,一时也无法稳定局面。
只因为……
西琴有一路大军,约在三万余人,突然来犯,现如今已是兵临仙门镇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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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容站在仙门镇南门后, 隔着一道闭阖的城门,可以听到来犯的那一支大军,对镇守仙门镇官兵进行着嘲骂,不由得低低地叹了口气。
真是, 祸不单行。
……也不对。
想起郎卫说的,那一群群莫名出现的、非西南原声动物的旱獭, 哪怕他对军事啊政治的再如何不敏感, 这时也觉察到不对劲。
一般而言,在出现人鼠疫前, 提早便有大量的染菌鼠暴亡。
然而经由“情报组”郎卫一番查探,在鼠疫患者出现之前,除了涌现的旱獭, 没发现有明显的鼠类结群死亡现象。
理所当然,郁容作出了合理推断:
无论突兀出现的鼠疫, 或是猝不及防来犯的西琴军,可能是由同一个幕后黑手所策划的“人祸”。
比如聂昕之与聂旦所追查的“前梁后人”。
唯二让他想不通的,一是幕后黑手如何弄来这上百只的旱獭,二是对方难道没想过, 鼠疫不可控,害人之前可能会反噬到自身吗?
“成安大夫。”
唤这声的是个四十多岁的虬髯大汉,亦即前来驰援仙门镇的逆鸧右卫第三军军正。
蔡军正沉着一张脸, 语气倒十分平静:“疫病之事还得劳你费心了,至于其他的人和事,敬请安心, 便交由吾等郎卫与仙门镇一众官兵应付即可。”
郁容勾了勾嘴角。
他有自知之明,自己除了治病,在与敌对阵方面,给不出好的建议、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可要做到全然无视、毫不牵挂……心真没大到那个程度。
郁容语气迟疑:“便是加上一军郎卫,仙门镇的将士总数也不足三万……”
不好说丧气话。但现在疫情火急,得分不少的人手控制局面。
蔡军正忽而一笑,洒然道:“那又如何?”
他语气轻蔑:“狺狺狂吠,不过是一群疯犬啸会,自以为气焰嚣张,却是丁点儿光明正大的手段也使不出,借手魍魉才壮起鼠胆趁火打劫。
“我旻国将士皆是骁勇善战,此等小卒何敢比当一合之敌?!”
郁容闻言默了。
这位军正大人说话的用词与口吻,真是颇有兄长的风范啊,莫非毒舌也是逆鸧卫的“优良传统”
其言听入耳,心境却是奇异地平和了一些。
郁容微笑了笑:“如此便辛苦蔡军正及诸位郎卫了。”
有这乱操心的功夫,还是将精力放回抗击鼠疫一事上吧。
逢大病大疫,需得医术高明、有经验的医官主持大局。
他这个七品成安大夫,当前在仙门镇已经是品阶与权限最高的医官了。
虽不敢说医术有多高明,好歹前后参与过伤寒与霍乱两次疫情的救援工作。
在这个紧急时刻,理当肩负起主事之重任。
不再去想城外的大军。
看情势,那三万余人一时也不是说攻城便攻得成的。
毕竟,仙门镇的地势对旻朝一方颇占优势,只需镇守厢军与逆鸧卫,守住城门不破,多支撑一些时日,必有大部援军前来援助。
比起一时尚能稳住的军情,疫情是为十万火急,不尽快控制好局面,守不守得住城已在其次,万一……
情势严峻如前次核瘟大流行的程度,何止是仙门镇危矣,西南道危矣,甚者旻国危矣!
适时打住了糟糕的联想。
情况虽不乐观,郁容却觉尚有挽回之力。
起码,这一回有足够的人手襄助。
仅仅是逆鸧卫,蔡军正拨出了八百人,全数听从他的调动与指令。
这八百人中有二百人,曾经专门受过应对疫情的“培训”。
尽管并非所有人皆懂得医理、药理,但有培训的经验在,郎卫们执行起郁容建立的防疫机制时,毋需经由太多的“磨合”,即可直接上手,行动力极强。
此前的分组模式,这时稍加完善,便高效地投入到运转中了。
擅医者加入“医疗组”,大大弥补了仙门镇医户严重不足的问题。
“保卫组”不再空有虚名,郎卫们配合着本地坐镇的官兵,将隔离病人的几座宅院严密监守了起来。
“灭鼠组”与“消毒组”的效率得以极大的提高,成果喜人。
出现在仙门镇包括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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