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铮宠溺地笑笑:“好了,听话点,我记得你以前最爱喝了。”
慕辞真心烦他这种自以为是,反唇相讥:“以前是以前,陆云铮,你能不能别总拿以前来说事?”
陆云铮笑容一滞:“我以为——”
“你以为我会怀念那时苦逼的日子?吃不好、穿不暖,跟个乞丐差不多,抢个包子被人追打三条街?”
“其实,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陆云铮低着头,握紧了手中的勺子。
那段日子虽然艰难,但有他在身边,再苦也是甜的。而他每天在外日晒雨淋,回来带给他想要吃的东西,特别有成就感。他喜欢照顾他,喜欢他在吃饱喝足时,揽着他的脖颈撒着娇儿:“阿铮,你最好了,你最厉害了!”
他就是一直想做个让他骄傲的人。尽管那骄傲语气中掺杂着太多的虚伪成分。
“别搞笑了!那简直是耻辱!我早发誓,再也不要过那种穷苦生活。”慕辞推开他,这动作太突然,使得鱼汤直接溅到了薄被上。
陆云铮看着薄被上那湿了的印记,忍住脾气,低声道:“我不会再让你过那种生活了。”
“当然,我也不需要你给我想要的生活。”慕辞摇头,语气显得自得意满:“如你所见,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有妻有子、有房有车有存款,陆云铮,你就不能成熟点,也找个好姑娘享受下天伦之乐、合家团圆?”
“你会失去那些的!通通失去!”他咬紧牙关,把这两句话咽回嗓子里。
说曹操,曹操到。
陈娥知道慕辞住院,在一个清闲的午后,开车过来见他。她画着浓妆,穿着稍显单薄的黑色裸肩长裙,外穿一件红色绒毛坎肩,打扮得花枝招展、风尘味儿更浓了。
她一踏进房,意外看到陆云铮,眼睛明显一亮:“陆先生,好久不见,你也来看阿辞吗?”
陆云铮瞥了她一眼,绅士一笑,点头道:“是的,慕夫人,有幸见到你,真是太巧了。”
陈娥笑得更灿烂了,忙道:“是啊,太巧了,也是有缘——”缘字刚出口,她就伸手捂住了嘴,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自然地笑笑,走向了病床。
她是早知道慕辞住院的,但她不想来,因为实在看腻了他躺在床上的憔悴以及周睿安超乎寻常的照顾举动。
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又是喂食又是擦嘴,恶心得她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不过,拖了两天,作为他的妻子,再不来就说不过去了。她没办法,只能赶来。为此,还浓妆艳抹一番。慕辞不喜欢她这样,肯定是说不了几句,就把她赶回去的。
可惜,她失策了。
慕辞对于她的到来,是高兴的。一个人生病时,心里总容易被感动。他露出柔和的神色,看到她坐到病床前,张着血盆大口表达关心,还掏出了一颗糖:“我来时,去见了安安。你住院这两天,一定也很想念安安以及她的魔法糖吧?”
慕辞点头,为她的贴心而神情愉悦:“嗯,拨开吧,我想吃。”
“好。给,甜不甜?是不是比安安给的甜?”
偶尔她也会撒撒娇,说些讨喜的话。比如此刻,见她小鸟依人、乖巧柔顺,他是不介意表达爱意的:“嗯,你给的更甜些,跟你的人一样。”
陈娥脸红了,虽然那红被腮红掩盖住了,但是,仍然是脸红了,低着头,不好意思地笑:“阿辞,有外人在呢。”
外人!
这两个字仿佛利剑刺在了陆云铮的心上。他是外人!即使他们曾经再亲密,现在也是外人。多可笑!他二十几年的感情,不过是个外人。
陆云铮觉得自己得出去,不然,他会发火、发飙,会像个疯子似的大吵大叫。他握紧拳头,往外走,速度很快,甚至像是逃离。
慕辞余光注意着他的动作,见他终于出去了,面色忽然就冷了下来。他嚼着口里的奶糖,甜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陈娥问他,这颗糖是不是更甜些,其实,没有更甜。安安的魔法汤,也没有更甜。
他吃的最甜的奶糖是陆云铮给他的,约莫是他十六岁,他们流浪在外的第一年。当时太苦了,酸甜苦辣也是奢侈。所以,当他拿出一颗白兔奶糖给他时,他就知道,那是世界上最甜的糖。尽管上面包装皮已经脏了,里面的糖果也粘上了灰,是人丢在地上的,但他还是拨开吃了。他跟他一人一半,吃得满脸笑容、满心幸福。所谓同甘共苦,也莫过于此了,也仅限于此了。
慕辞摇摇头,不想在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自从陆云铮出现,他就一直陷入过去的回忆中,这不是个好现象。
沉迷过去,会变得懦弱、会变得心软、一切会变得不可控制。
慕辞跟陈娥絮叨了几句,赶她回去了。
陈娥自然求之不得,笑嘻嘻地嘱咐他好好照顾自己、早点病愈出院,就迈出了病房。他没有离开,在走廊的尽头看到熟悉的高大身影,没有任何犹豫。
“陆先生?”
无比娇柔做作的声音。
陆云铮转身看她,神色清冷,单刀直入:“陈小姐,实不相瞒,慕先生的遗产公布了。”
“嗯?遗产?多少?”陈娥也不再伪装温婉贵妇人了,眼睛瞬间被贪婪覆盖:“慕老给他多少?三十个亿?”
陆云铮摇头,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百亿?”
再摇头。
陈娥眼眸瞪大,双眼发光,声音难掩激动亢奋:“一、一千亿?”
“一栋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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