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少爷。”
周睿安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也没多问。他从陆云铮身上嗅到了危险气息,总觉得这人会抢走他的少爷。他也不想再见到他。
没有人在乎慕辞不想见他的缘由。
除了陆云铮。
陆云铮知道慕辞以后会躲着他,或许还会装着不认识他。不过没关系,他认识他、记得他就好了。
陆云铮步伐匆匆出了别墅,如慕老葬礼那天一般,别墅外停着一辆迈巴赫。
豪车内顾含彰见他出来,为他推开了门。微笑起来如花的男人这次没有扑上来,而是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陆云铮被他看得心慌慌,忙起了话题转移他的视线:“你为什么不肯进来?”
顾含彰果然收回了视线,看着偌大的慕氏别墅,低声喃喃:“如果有一天,这个别墅成了我的所有物,我就进去了。”
“你要是想要,我买下来送你。”
“如果不花一分钱就可以得到,你愿意帮我吗?”
“那是自然。”
“如你所愿。”
这次他竟没有推辞。
陆云铮诧异了:“你想要争遗产?”
顾含彰没有直接回答,故作轻松地笑起来:“哈哈,你知道我刚刚看到谁了吗?程家的小少爷,程信最宠溺的侄子。”
陆云铮敏感地察觉到他话里有话,催促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顾含彰眼眸转了转,避重就轻地说:“那傻蛋儿估计跟慕辞闹不和了,一路嚷着要程信给慕辞点颜色瞧瞧。也许,我们可以从中入手。”
“收买程信?”
“嗯,我打听过了,慕坤整容失败,没敢声张。死前唯一见的人就是程信,这人深得慕坤信任,全权负责他名下所有遗产,还成了慕氏帝国的代行董事。”
“这事须得从长计议。”陆云铮眯起眼睛,掩住眸中的算计。
“也不急于一时。”顾含彰笑得像个花孔雀,说出的话却是犀利得直指人心:“慕坤已经去世多日,程信若是真想公布遗产,怕是早行动了。现在他久无动静,慕氏帝国怕是要上演一场傀儡继承人和摄政王的戏码了。”
倘若程信没了信,慕坤精明一世,糊涂一时,一生心血全白费了。
在顾含彰如是想时,慕辞亦然。
慕辞养病的同时,也一直在等着程信给他公布遗产。结果,一周过去了,没有半点动静。他彻底坐不住了,指使周睿安去打探消息:“你就告诉程信,说我病情加重,准备出国治病,急需用钱。”
这么长时间足够他隐藏慕坤的部分遗产了,但是,不能太过分了。
周睿安很快领命出发。他走后,慕辞心里莫名发慌。其实,也不知道慌什么,但心脏就是狂跳个不停,与此同时,养了很久的胃也开始叫嚣着疼痛。
这是压力大导致的。他这些年一直活在慕坤的强压下,从来没睡过一个好觉。也难为他给他请遍名医也治不好他,哪里料得到他就是他的病因呢?
慕辞手心冒汗,忍着胃疼,在房间里转悠了几圈。后来实在捱不住了,就去了慕坤的房间。在男人去世后,他就屏蔽了这个房间,现在走进来,只是因为,这里寄存了他唯一的遗像。
约莫一米的香案上放着慕坤的遗像,相片中的人正目光慈爱地看着他。
别折磨我了!
你知道的,只要把遗产留给我,我就原谅你了。
慕辞心里默念着,“咚”的一声跪下了。
他摘下手腕上的一串紫檀木佛珠,这是男人送他的二十五岁生日礼物。因为他身体不好,还特地请了大师给他开了光,据说可以趋吉避凶。
慕辞跪在地上,一跪就是半天。他在这半天里,一颗颗摩挲着,像是苦行僧一般,恭敬又虔诚。
周睿安推门进来时,慕辞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他跪在冰冷的地上,身体摇摇欲坠。周睿安看得吓了一跳,忙奔过去,扶住他,语气又愤怒又心疼:“少爷,你这是干什么?人都死了,何必这样累着自己?你身体不好,可跪不得。”
慕辞跪得头脑发昏,腰酸背疼腿抽筋还兼胃痛,身体各处都不舒服。他太难受了,也说不出话,靠着周睿安的身体喘了一会,才断断续续地说:“扶、扶我到床上躺一会。”
周睿安看他脸色难看的厉害,哪里肯让他走?一弯腰将他抱起来,快走几步,放到了大床上。这是慕坤的大床,慕辞一躺到上面,身体就不停发抖。他强忍着不适,放缓了呼吸,慢慢度过这难捱的时刻。
周睿安站在床边,见他面色发白,额头还沁出冷汗来,满眼忧心:“可是胃病犯了?我吩咐厨房送点热粥过来,你下午是不是又没吃饭?我妈呢?没管你吗?”
他罗里吧嗦一通询问,慕辞听得不耐,烦躁地骂:“闭嘴!安静点!”
这一大吼,也是废了力气,累得他靠着床柜直喘气。
周睿安看他这样,被骂被打也是没怨言的。他心疼他啊,轻声哄着:“好好,我不吵了,你别生气。”一边说着,一边又从口袋里找出锦帕给他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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