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按部就班,遵医嘱好好修养,事情便会走上正轨,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祁林的反应,撕裂他维持的假象,狠狠给了他一拳。
祁林自从回家,就没再开口说过话,也没吃过一口饭。
他像颗被抽干的植物,陷入无边的沼泽,失去了活命的生机。
第18章
(1)
直到回家的第二天傍晚,邱池才察觉出不对。
听主治医生的意思,祁林说什么都不肯住院。邱池不想在这种时候,仍让祁林不安,就带他回家,把他送进了卧室。
王妈按邱池的意思,把卧室床褥都换成天蓝色,地上铺好乳白的羊毛地毯,地暖打到高温,食物时刻放在床头。
令人意外的是,郎飞竟熬得一手好粥,米粒黏稠,切碎的海鲜融化其内,捞起一勺入口,倏忽就滑进胃里。
这一桶粥被放在床头,从白天放到黑夜,直到凝固成团,也没被人挪动。
邱池看祁林睡得深沉,以为他麻醉药效没过,让王妈给他擦汗喂药,打上营养针,就放他睡了。
第二天邱池也没去工作,不少投资要他拍板,他把电脑搬去卧室,在角落开电话会议。
他有意让外界声音唤醒祁林,慢慢让他走出昏睡,但直到第二天傍晚,祁林仍不挪动,邱池实在忍不了,几步走过去,快靠近时却放慢脚步,侧身坐在床头。
祁林埋在床褥间,头发长了贴在耳后,额前的发覆盖双眼。
他瘦的厉害,一只手臂放在枕上,像纤长的花枝。
邱池掀开被子,把枝干从土里挖出,抱在怀里:“林林,总躺着不行,起来吃东西。”
祁林不言不动,也不挣扎,只软绵绵靠他怀里,化成一滩水。
邱池贴上他额头,好在温度不高,伤口也没发炎。
这次受了太多磕碰,祁林身上满是未褪的青紫,有些伤口还没长好,泛着麻痒,祁林总想去抓。
祁林被邱池抱起,脑袋枕上后者大腿,空出的手便往下伸。邱池眼疾手快,忙按住他手腕,自己抓住他颤抖的腿,在伤口四周抚摸。
腿不痒了,祁林舒服很多,又想昏睡过去。邱池忙摇他的下巴,舀了勺粥,放他唇边:“林林,王妈昨天给你做了十几样流食,你尝尝,张嘴,乖。”
祁林懵懵懂懂,混沌不知朝夕,老王八让他张嘴,他就乖乖张开,一勺粘稠的东西,被推入喉里。
神智被突然拉扯,扔到油锅烹炸。尖角榔头泛着寒光,被人握在手里。活猴在笼里挣扎,牙齿卡入笼缝。
祁林“哇”地一声,吐出刚入口的粥。他靠在床边,抖若筛糠,心肺都要咳出。
邱池忙给他拍背顺气,祁林咳得脸色通红,无力栽倒。他蜷起双腿,抱住邱池的腰,不肯再动。
邱池以为这个他不喜欢,换了新的,可只要是粥类的,祁林都摇头不吃。旁边还有豆腐脑,邱池舀了一勺,祁林尝到味道,翻滚爬起,差点吐出苦胆。
他躺了两天,身上还带着消毒水味,又吐得难受,想去浴室冲洗。
但他什么都看不到,起来就头晕目眩,往下栽倒。
他手指缠着纱布,腿上还有刮出的伤口,跪跪不住抓抓不得,邱池把他捞起,抱进洗手间,帮他脱掉裤子,托出小鸟:“尿吧。”
祁林小腹憋得鼓胀,他摇摇头,把脸挤到邱池脖间。
邱池一手捏着祁林的鸟,另只手揉他小腹,骗小孩似的哄劝:“给你嘘嘘?”
王妈看邱先生抱着祁先生进去,她放心不下,溜到门边偷听。听了邱先生的话,她恨不得把门开个小缝,把眼塞进去——这是她熟悉的邱先生?他还会说这样的话?他还会哄人?邱先生是不是伤心过度,被邪魔附体了?
她老家的姐们,有不少做出马仙的,王妈赶紧一路小跑,回卧房联系她们。邱先生伤心过度神志不清,得赶紧想办法治疗。
邱池对此全无所觉,他掌心暖着祁林小腹,抬着祁林的鸟,口中轻呼:“嘘——嘘——”
祁林的小腹轻微扭动,舌头像水蛇,舔舐邱池脖颈。
他的手臂慢慢爬上,勾住邱池的脖子,邱池抓紧时机,在祁林小腹轻压,祁林轻哼一声,下身一松,传来淅沥水声。
祁林放了水,轻松不少,下意识想扑进浴缸。邱池哪敢让他沾水,忙一把将人抱起,几步走回卧室。
邱池匆匆往来几次,端水拧毛巾,又把水温调好。他坐在床边,调高暖气,脱下祁林的睡衣,给他擦拭身体。
肋骨包在薄肌下,胸前有按压造成的青痕。
毛巾蹭过胸口,rǔ_jiān被温热一激,颤巍巍挺起。
祁林觉得痒,下意识想躲,邱池当然不让,擦好后又重新拧了毛巾,覆上祁林头皮。
邱池谨遵医嘱,不敢让祁林沾水,但祁林总想抓挠头发,想必头皮也痒。用毛巾给他擦擦,能舒服不少。
祁林的造型,之前一直由专人打理,他性格桀骜不驯,头发也总用摩丝定型,塑造刚硬脾性。但实际上他发丝柔软,长了都能掐出一缕。
这次救治时间有限,他又身份特殊,医生心中一软,没把他剃成秃瓢。此时他不舒服地在枕上蹭,伸手抓邱池的手,往自己脑袋上按。
邱池看着祁林的动作,心有灵犀:“帮你剪发?”
祁林重重点头,他的脑袋摩擦在邱池掌心,主动完成摸头打卡。
邱池动手能力为零,小脑被大脑挤得无处安放,能保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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