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臣愿做你的镇国大将。江山乱,平江山。人心乱,定人心。”
“你你你不做公公了?”
“原本就不是。”曲潭敛起笑意,以下犯上的心油然而生。
***
王司歧在京郊三百里外的荒凉庄子上,还当是躲过了这一阵儿秦将军就会派人来救他。
他以为秦将军并没有死,还在同反王对战中。
虽然理会不了为何他们会突然出现在京城,不过好歹有身边的曲公公护驾,火急火燎的将他一路护送到这里。
身边带着的只有两名小太监,穷庄子位置偏僻,从皇宫地道偷跑出来坐了一夜的马车天亮后又改为牛车坐了一整天,晃悠悠肚子里的苦胆都快吐出来才算到地方。
“主子,庄头留下的粮食不多,只有三斤糙米和二斤糠面,您委屈点先垫垫肚子。等曲公公来了自然会好了。”
两名小太监烧火劈柴忙活了一早上才做了能噎死人的大干饼。
“这种东西朕如何下咽?!”
王司歧亲眼见到父皇被人取了性命,当下改口自称朕,还妄想着过几日风平浪静曲潭过来接他行登基大典,哪里知道现在的天下已经易主?
没有人告诉他,就算告诉他也不会相信。
“您就将就将就吧,方圆百里就这么个庄子有点粮食。您要是不吃,我们就吃了。”
小太监浓眉大眼一脸憨厚的说,比划着就要将大饼子往嘴里塞。
“哎哎!你!”王司歧忍着要人将小太监拖出去剁了的心,平复语气后又说:“去去去,给朕倒碗凉水来好顺下去。”
外面天都要黑了,出宫慌忙一点膳食都没垫。盘算着等曲潭回来定要美酒美人的好好犒劳自己一顿,以后天下就是自己最大,那老不死的再也管不了他了!
现在吃点苦有能怎么样?以后还有好几十年的享福日子要过。这么说起来,大干饼兑凉水喝也算不得什么了。
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就这样自欺欺人的过了几天,两位随身伺候的小太监变得慢慢敷衍起来,不但每日烧火做饭的时间越来越晚,并且一日三餐变成了一日两餐,最后只有正午给王司歧做一顿饭依旧是大干饼兑凉水让他吃。
王司歧忍了又忍,他可是连衣袍带子都不会系的人。一个月下来不但被两位小太监磨的会自己更衣了,还能在他自己起床后提两桶水来帮忙。
又熬了一个月,一脸菜色的王司歧终于倒下了。夜里风雨大,小太监没能及时替他加被,早上起来浑身骨头缝就像是被风吹过了一样,带着寒气的酸疼。
哎哟哎哟的在床上呻吟,该死的小太监们一个个充耳不闻。要不是实在起不来身,王司歧定要拿起烧火棍好好教训一翻。
王泽羽从宫中出来,笑眯眯的让曲将军为他披上貂毛斗篷,里面穿了一身当初在秋露殿做‘如意’时候的薄衫。
曲潭单骑一匹黑鬃毛的高头大马,在王泽羽马车一旁护驾。
前后二十余名金甲护卫保护着车内人的安全。
“你刚给我的是什么?闻起来那么腻?”
王泽羽从马车窗户外探出头来,胳膊拄在窗户棱上问道。
“那是给王司歧的川白肉。据说受了风寒,总得给他吃点好的。不然一下呜呼了,你怎么报仇?”
曲潭一身玄色武夫,身披黑色暗纹貉子围领的大长披风,骑在马上似乎不理会街上百姓们看向他的炽热目光。
年纪轻轻就是新皇帝身边第一大红人,要权有权,要颜有颜,关键是还未娶妻!
曲潭伸手轻轻拍了下王泽羽探出来的脑袋瓜儿,“别冻着。在车里围着斗篷,寒气重你受不住。”
“我在里面呆着难受,一个人摇摇晃晃的怪没意思的。想睡觉出了城又摇的厉害,你说你怎么那么会找地方把人藏那么偏不知道他病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天抢地的啊?你说他是不是还不知道我已经登基了?我要怎么挤兑他才好呢?”
曲潭知道这是一路上坐马车把人逼闷了,四周望去没了人烟,路上还算安全。
“我进来陪你待会儿。”说着解下斗篷递给身旁的护卫,自己钻进马车听王泽羽带着困意絮絮叨叨说些没营养的话。
“真是不知道他以后知道‘如意’成了皇帝会不会一口气上不来直接追随他父皇去了?”
“他愿意追随谁不管我的事,我只知道自己想要追随谁。”
曲潭从怀里取出一小包梅子干,挑了块最大的送到王泽羽唇边:“想要吗,恩?”
王泽羽咬咬下唇,小声回答:“要,想要”
曲潭与王泽羽相处极有分寸,多一分逾越少一分生疏,进退把握的极好。这还是第一次说出这般暧昧不明的话。
曲潭听到蚊子一般小声音,喉咙动了动,食指和中指夹着梅子干送到王泽羽的口中。粉嫩的舌尖不小心碰到手指,温滑的触感引得他不由得起了某种念想。
王泽羽有方枕不枕,偏要躺在曲潭的腿上望着摆晃着的马车顶棚。要是能一直都这样多好。
不管是潜伏宫中做东宫大总管也罢还是现在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曲大人也罢,曲潭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皂香味儿,昏昏欲睡的王泽羽闻着味道倍感安心,没用多久就含着梅子干睡着了。
拉过一床小被替王泽羽掖好,这才掀开床帘看了眼路线。伸出食指自然的抚在王泽羽的额头上,习惯性的想要替他揉揉紧皱的眉心,这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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