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常彪穿过杂草走到崖边,透过竹子的间隙,看着波浪翻滚的江面,“天地间。他一直都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把他困在这么个幽闭的地方,对他来说,才是不孝不义的事。”
雷怀贝的目光一下子黯淡了下去,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盯着这处墓穴,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有一双手在袖子里紧紧攥着。
“可是大哥,老当家不是在走之前就命人暗中修建他的墓吗?那……”薛求刃顿了下,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找的人在修完之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他们修的根本就不是墓,而是地道啊。”
言落闻言有些怀疑:“能保证那些人不会对人说起这件事?”
“言落姑娘不必担心,他们也许早就不在世上了,现在知道这条地道的人只有我们这几个人。”贺常彪又往前走了走,“栈桥就在那下面,要去看看吗?”
“大木鱼,我觉得不放心,‘也许’算怎么回事?再者说,那个人……”言落紧挨着于木,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
于木顺了顺她的手臂,也小声说:“没那么容易就出问题的,我们多留意一下他就行,别担心,啊。”
阿九见雷怀贝和薛求刃都已经跟了上去,才走到于木身边,低语着:“队长,我觉得那个二当家不太对劲,我们得注意些。”
“先观察观察再说,也许只是对我们有成见,如果只是这样倒没什么大碍。”于木眸子里也是浓重得化不开的犹疑,她拍了拍阿九的左臂,“走吧,跟上去。”
三个人走在最后面,下到栈桥的路,哦不,根本就没有路,刚刚踩过的脚印都是新鲜带着草泥的,必须要全神贯注地盯着脚下,否则一打滑,就不知道会跌到哪儿去了。
好不容易小心翼翼地走上了栈桥,于木就发现这桥面上的板子也是破破烂烂的,不知道在这里经受了多久的风吹雨打。
言落也眼尖,一个快步就把于木护在了身后,跟在阿九后面,给于木开道。于木无法,只得拉拉前面人的衣领说:“小烟罗,仔细脚下,小心些。”
雷怀贝就走在阿九前面,他慢慢腾腾的,真不知道是腿软了,还是故意的,阿九看了眼贺常彪,发现他们差了好大一截距离,皱皱眉,快走了几步冲着雷怀贝说:“二当家,烦请你快些走吧。”雷怀贝好像听了进去,身子只顿了一下就往前快走着,有好几块木板都是直接跨过去的。
阿九叹口气,继续往前走,也不知是还在想这二当家的事还是怎的,就没有多留心脚下的情况。突然,“嘣哧”一声,他双脚下的两块木板裂了开,人一下子就跌了下去。
言落离他最近,眼疾手快地去抓他,人掉进江里倒不至于,但是阿九的脚被划伤是肯定的,这木板四下迸溅,连言落的手都被擦伤了。
于木心疼地捧起言落泛着血痕的手,小口小口往伤口上吹着气儿,红了眼眶问:“烟宝儿,疼不疼?”
比起这样小儿科的疼,言落都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巨痛了,以往只能独自舔舐伤口的她,也顶多是倒吸一口冷气立起眉毛,但是有人心疼的感觉,让她的痛感顿时扩大开来。“大木鱼,我疼~”言落带着哭腔,就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只会在这个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脆弱。
“乖,不哭不哭,”于木舔了舔言落的伤口,没有外伤药,只能用唾液应应急了,“我们马上就回去,啊。”
言落摸上于木的眼角:“别难过,其实没有多疼的。”她弯了弯嘴角,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于木还是心疼不已,小心翼翼地牵着人,冷眼看向雷怀贝。这个人,究竟想做什么?!
“怎么了,怎么了?”贺常彪听到后面有异常,第一时间就迭了回来,看到他的小书生呆坐在桥上,双手捂着脚,指缝间渗出点点血迹,他一把把阿九搂在怀中,用力掰开他死抓着不放的双手,“脚都受伤了,还捂着干什么?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个儿,手也是,脚也是,你是小孩儿吗?”
阿九又气又急地挣扎着:“我不用你管,走开!”
“我是你男人,我不管你谁管!”贺常彪吼了一声就把人抱了起来,冲着前后的人急切地说,“先回寨子吧,下次再过来。”
“对对对,先回寨子,这伤可得好好处理,万一伤到了筋骨可怎么办?”雷怀贝在后面一脸忧色地说着。
于木眯眼瞧着他,冷哼了一声,搂着言落就往回走。
回寨子他们没有走地道,走的是贺常彪以前摸索出的小路,好走一些,虽然路程远了点儿,不过他们急匆匆的,也没多久就回到了寨里。
于木也没和贺常彪打声招呼就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当然,贺常彪更加顾不上她们,利落得把阿九带回了房间,“咣”地一声反脚踢上了木门。
言落静静坐在床上,笑盈盈地看着于木一脸着急地打了盆清水,端着伤药和绷带,细细给她检查着手上的伤。
“疼就说话,啊,别忍着。”于木的动作轻柔到不可思议,就像一片羽毛刮过,把人的心挠得痒痒的。
“我不疼。”言落低头凝视着她,十六年前两人第一天认识,她被烫伤,于木就是这样呵护着她,让她恨不得再多伤上几处,好叫她的心疼再也分不出给旁人,想着想着,她觉得自己可能白长了十六岁,现在受着伤,脑海里居然还是有这样的念头,她摇了摇头,笑话自己的傻气。
于木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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