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惟说:“好,那我们出发吧,就去东南门!”
洪老三问:“如果那个人认出了你,知道你没死,顺着河下来的可就是东南城门了,你不用换个城门?”
秦惟摇头:“别的地方太远,我想城门一开就出去,何况,这个城门你走熟了。”
老宫女的双手在肚子前面紧握,焦急地说:“公子……要小心哪……”
秦惟点头说:“放心。”
洪老三将一个包裹围系在了腰间,去墙角端过来一个大瓦盆,将里面土黄色的浓稠浆汤倒入了大桶里,然后给大桶盖了木头盖子。虽然那些东西是剩菜剩饭加上泥土和染料弄成的,可是看着还是让人反胃。他又去屋中拿出了一根两尺来长的细木棍,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大桶边的车板上。车板上有两个小浅槽,这根细棍子的头尾正好陷在其中。
老宫女去打开了门,往外看了看,回头向他们示意。洪老三双手推起了独轮车,先出了门,秦惟半低了头,跟上了他。
天还没亮,路上空荡荡的。洪老三已经将路线摸熟,这一片地方靠近水关,离城墙不远,两个人很快就接近了东南城门。在一个街巷的死角处,洪老三停下了独轮车,向周围又看了看,从身上解下包裹,拿出鞋子换了。
他再次观察四方,见无人,就到大桶边双手一抱,将大桶的上部四分之一提了起来——原来这桶早就锯开了,上面一截用糯米黏合油木板子封钉了底部,可以盛入浆汁,下面则是空的。两截桶的接缝处用箍桶的三寸铁圈遮掩住了。
秦惟攀着桶沿爬了进去,大桶的底部开了三个洞,一个透气,两个木楔钉在了独轮车上,稳住了木桶。大桶内部糊了一层厚泥,以免敲击时发出空音。
等秦惟抱着包裹在桶中抱膝坐好,洪老三把上面一截小心地盖上,又检查了遍接缝处上下桶板纹路的连贯,然后低声说句:“走了!”抬起独轮车,走出了巷子,向几十步外的城门走去。
城门刚开启不久,只有几个出城的人。洪老三推车走到人们后面,兵士们对那几个人反复盘查,有个兵士向洪老三招呼:“又一车?”
洪老三淳朴地笑:“他们说霜降前得加够了,然后就歇了。”
那些人出了城门,洪老三推车到了城门洞,有兵士捂鼻子:“快走快走!”
另一个说:“刚刚才下的令,什么不都得看看?”
“要看你看!”
一个兵士看着盖子和大桶外面可疑的黄褐色物体迟疑,对洪老三说道:“打开看看!”
洪老三将独轮车停在车尾的两根脚架上,一手打开盖子:“军爷……”里面是黄了吧唧的浆水,洪老三拿起缸边的那支小棍,向“粪水”里插了进去,露在粪水上的棍子越来少,他一失手,棍子竟然没入了粪水中……
洪老三懊恼地看粪水,臭气弥漫开来,人们纷纷捂鼻。
秦惟其实也被熏得快晕了!食品发酵后的臭味威力无穷——秦惟在加拿大时住的城市,为了环保,建了食品回收再利用的厂子,收集所有家居中的剩余食品,与草木发酵后做成土壤。人的粪便随下水道入海,这个厂子没有粪便,可是比粪便还臭。建成后,不是厂子周围,而是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了臭气中!最后几十万市民签名,要求政府关闭工厂,迁往市外农村!可是那样费用会大增,环保措施就无法持续了……
兵士们见棍子没入了粪桶,再无疑问,此时也希望这粪车赶快离开!有人发出作呕声,骂道:“快走!见他多少次了!给乡下送粪的,穷得只能手推!有什么好看的?!我刚吃完饭!”
洪老三忙盖了盖子,推起车,陪笑着:“对不住,这在他们乡下可是宝呢……”他慢慢地推车过了城门,步履稳定,不瘸不拐。
那支细棍子是秦惟在屋子里憋着无事做的,棍子是用沾水就化的纸糊的,秦惟调和了颜色,画得逼真。棍子的头尾和中间有小面团,棍子入了水浆自然化了,看着像是越探越深,洪老三一放手,小棍中的面团就带着纸棍沉到底部,好似两尺的小棍全身没入了大缸中。
兵士们没再多看洪老三:这种运粪的本来就要捡没人的时间出入,否则会搅扰其他人的日常活动,遭人嫌弃。运粪可是有钱可赚的!人们每天都得吃喝拉撒,如果没有这些人,那些大户人家可怎么生活?高级运粪的甚至赶马车出入,一天能跑两趟。像这种用手推粪桶的还不是最下等,有些人是用肩挑,走一路撒一路臭水点子,真是……
洪老三推着车往南走去,就在这时,方临洲的马车到了东南城门。
方临洲不知道秦惟没有他想得那么复杂。秦惟就是比较懒,喜欢用最简单的方式、最快速地解决问题。如果他没有发现方临洲,他就真的会男扮女装出城了,粪桶是他最不得以的一个手段:不是因为脏——那些浆水就是发酵的食物和颜料,属臭豆腐之类的东西,他是个医生,什么没见识过?忍着味道就是了。他受不了的是他得蜷缩在里面!很不舒服!
秦惟也不知道他们能顺利地出来,不是因为方临洲没想到——方临洲选对了城门,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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