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娱乐圈那么多炒作黑料,这种事做好了,一本万利。”徐铛全然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
“我好歹带了那么多影帝影后,这种手段我还看不上眼。”
简扬慢慢停了跑步机,他拿着汗巾擦了擦脖子的汗水,手指还继续划拉着手机屏幕,那些恶/毒的评论无论看多少遍都还是那么刺眼。
“你和云归讲清楚了这件事?”
“当然,怎么会不讲,利害都给他分析了,他也点头同意了,这几天我都让他别管网上,看着还是很膈应人的,不过我说,你不参与是对的,我也正要跟你提,你现在就站一边沉默就好了,你那个节目要开机了,这个反转要点时间,你现在发声的话,黑子再跟着怼你,那给你就全是负面影响了,柠檬台主办方挺任性的,要是临时换人你可没地儿哭去。”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事儿还多,记得把你之前藏住的脂肪都给减下来,我可不知道你是不是易胖体质,得以防万一。”
“总之,你要关心云归回公寓自己去关心去,既然这么着急还冷战什么,大男人还磨磨唧唧的,别再拐弯抹角在我这打听什么消息了,我挂了。”
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
简扬垂了眸停在原地,汗水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细白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来回划动。
他这几天一直把自己投身到极限的运动里,一休息脑子就反复回放云归那天亲他的情形,然后琢磨着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觉得自己很冷静了,他甚至冷静地设想了他接受之后的n种可能性和他拒绝之后的。他单纯只是觉得现在跟云归的距离很好,气氛也很好,他不知道他接受了之后这些会不会有变化,是变得更好还是更坏,而他……并不能接受更坏的结果。
他自认随性不羁,适应力超群,被封建礼教束缚二十多年也能很快适应现代的节奏,可是要他突然转换思维,把心中一直视为高山流水的知己挚交放到伴侣的位置上,排斥感并不重,但奇怪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
可是他必须面对这件事,那可是云归,且不论一到他身边就会心中骤然安宁轻松的舒畅感,再者,那是他心中认定的无尘的转世,无尘……无尘是唯一能够证明梁峤存在意义的人,他不能够失去,一点点失去他的可能他都不允许。
他想不通云归为什么突然要做出那种的事,要突然把关系变质,但是,他仔细想了想,在这种情况下,他竟只能退步。因为如果……如果云归一定要他回应,他……大概不会忍心拒绝,就算云归要再那样亲他,他……大概也不会忍心拒绝。
啊,栽得够呛。
想通了这一点,他终于点开了联系人那一栏,备注还是当初他恶趣味取的“面瘫和尚”。
手指动得飞快——“半个月后我要去节目组报道,你陪我一起去吗?”
好像求着他陪一样,好刻意啊……他犹豫了一下,又点“删除”。
“网上的言论你别理,安心看你的剧本,到时候让他们狠狠打脸好了。我最近不回公寓了,长期租了个酒店。对了,我半个月后要去节目组报道,你要来送我吗?”
又思忖半晌,终于还是点了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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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某小巷里,一辆灰色自行车稳稳行驶着,默默承受着两个成年男子的重量,两人都低调着戴好鸭舌帽墨镜,小巷里十分清静,又是晨曦还未升起的清早,只有两人在路上,仿佛只听到车轱辘在水泥地上碾过的声音。
整个世界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简扬因为没人来纠正他的思维,他自己也没想着要翻翻记忆,他仍然心安理得不以为意地将手紧紧环在云归的腰上。
“你开了导航的对吧?只往小巷子里绕很容易迷路的。”简扬十分后悔今天让云归来送他,这人非常理所当然地把这辆破自行车带来了,不过唯一让他觉得安慰的是这普通不起眼的自行车上的后座,固定了一个很眼熟的软垫,他当初跟云归提过一嘴,他心水这个牌子的沙发软垫很久了,这个牌子订做各种大小软垫,全是真丝羊绒贵的要死,他敢打赌,这么一块软垫绝对比这辆破车贵好几倍。
心里别扭的地方奇迹般消融了很多,也许他不该这么抗拒,他是没有想过要和一个男子以伴侣的身份度过一生,可是同无尘永不再分开,却是他脑海中被既定的事实。
况且,他至今也并没有遇上让自己喜欢倾心的女子,从前是性命还朝不保夕,没有那个精力去思考儿女情长,如今同云归一起演戏一起生活,他竟已经觉得很自然很圆满。
若这就是永久,是伴侣抑或挚友,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去得早。”前方的莫云归还是那副不习惯做出表情的模样,但是目光却是柔软的,他的眼睛正迎着初升的太阳,倒映着晨曦的光芒,熠熠生辉,“所以多绕一会儿,也没有关系。”
他转头看着简扬,光芒便自然而然从眼睛里倾泻出来,全部流向那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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