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再见噎住于默默的喉间,再见,就是死别。
苏西王不敢回头看,他很快地离开,回到苏西王府那个牢笼。苏小小没有向以前一样,等苏西王回家,她的心思已经不在苏西王身上。
从张俊离开之后,她苏小小多次去庙里为他祈福,在张俊后来之后,苏小小真地很开心。她故意淋雨,把自己弄病,让张俊为她医治。
张俊和苏小小学起了乐器,他的水平太弱,往往让苏小小不忍直视,本该苦寂的苏小小常常被张俊逗笑。
沉溺在幸福中的苏小小没想到变故来得这么快。陈欢召见陈晓言入宫,在席间并未和陈晓言多言,只是很好地招待陈晓言吃了一顿。
在陈晓言回到苏西郡之后,隔了几天,陈晓言就收到了陈欢的密旨,陈欢在密旨中赐陈晓言毒酒两杯,让陈晓言和苏小小喝下去。
故事在这里结束。陈晓言和苏小小喝下了陈欢赐的毒酒。在喝掉毒酒之前,苏小小完全想不到陈欢会这么对苏西王,她单纯地以为这是个玩笑,可是苏西王的表情告诉她这不是玩笑。
她跟着苏西王喝下了毒酒,结束了她本没有选择的一生。
据陈国历史记载,苏西王见王,王问苏西王这战可辛劳,苏西王答,为家而战,算不得辛劳。王认其有不臣之心,遂起杀意。
苏西王,一代战神,于壮年,死,无子 。
可惜事实上根本没有这样的对话,陈欢要人死,不需要这么漂亮的借口。
芳草萋萋,孤坟千里,无处话凄凉,一代名将,苏西王,戴着面具的恶魔或天使,因”皇恩浩荡”,丧于苏西郡的郊外。
而关于苏西王的死,一直有一个未解之谜,那就是没有人发现苏西王在战场上戴的面具。没有人会知道,在苏西王死之前,苏西王陈晓言把这个面具交给了一个他信任的女子。在军营的承诺,他做到了。
瑟瑟寒风起,过往多少fēng_liú,随风逝去。
随后一年,魏国铁骑踏遍陈国,陈国灭。再无佳人起舞,与云天之上,亦无佳人感怀。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在一个偏地不能更偏的小镇,张俊刚刚采药归来。
彼时,他已娶妻,日子不咸不淡地流走,他却越来越心满意足。因为他的妻子不是别人,正是已经脱胎换骨的苏小小,苏小小改了名字,叫苏晓。
原来,一早就知道苏西王见过陈欢之后就凶多吉少的于默默和张俊,研究好了假死药,张俊把假死药递给苏小小,让她在陈欢的人上门之后,服下。
苏小小听了张俊的意见。保住了性命,之后易容改形,随着张俊浪迹天涯,一路行医救人。
不久之后,嫁给张俊为妻。她这一生,作为苏晓,只是张俊的妻子。曾经锦衣玉食的她,却跟着张俊朴实度日,成为了恩爱甜美的夫妻。
苏小小既无悔,也无怨。
于默默当时把假死药递给苏西王,她让苏西王选择是否活下去,她说她会在碧落寺等着苏西王。在苏西王和苏小小假死之后的十二个小时,张俊会趁着夜黑,挖坟。到时候,如果苏西王还活着,就到碧落寺找她。
和苏西王不同,于默默把生与死的选择留给了苏西王。在碧落寺的门外,于默默坐在一辆马车之中,等待着苏西王。
她不确定苏西王会不会来。她很确定,无论如何,属于苏西王的那段往事,已经逝去。世上已再无苏西王,无论陈晓言,死与不死。
如同传说一样活着的人,归于传说。于默默一直在等,天大亮也不愿离开。她知道苏西王很有可能会愿意死。
只是在内心小小的一个角落里,她希望苏西王不要太英雄。陈晓言已经不是那个有血瘾的苏西王,他应该有别的选择,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
可是。苏西王迟迟没有出现。太阳升起了又落,于默默拉开马车的帘子,对着驾马的人,微微道:“我们走吧。”
驾马的人回过头,看着于默默,笑道:“我们走吧。”
他眼里的星辉让于默默确定,驾马的人就是陈晓言。不得不说,带着络腮胡子的陈晓言,显得颇为喜感。
一辆马车离开了碧落寺,苏西王已死,活下来的,是陈晓言。
于默默问陈晓言,“我们去哪里?”
陈晓言回于默默,“我们去塞外放羊吧。”
于默默同意了陈晓言的意见。从此,陈晓言负责放羊养家,于默默负责吃喝拉撒。陈国覆灭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于默默拉住陈晓言的手。
塞外风强,两人的头发随风飘荡,于默默的话音很淡,“有些事,不是一个人可以改变的。”
陈晓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揽上于默默的肩,他很久没有舞剑,她很久没有跳舞。两人在飞沙间起舞,之后的日子,和往常夫妇无异。
天地之间,只愿她笑靥如花。
陈晓言一行人回到苏西郡已有一月有余。于默默和苏西王却很少再见面。于默默从济世医馆搬走,在济世医馆的附近开了家舞馆,收留因战争无家可归的人。
苏西郡的街道很快恢复了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状态,这次的战争并没有导致瘟疫,大家收到在外地的亲朋寄回来的家书,都很高兴。于默默并不急于教导舞馆里的舞姬跳舞,终日呆在房里,闭门谢客。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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