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姐想了一下,“家里有槐花蜜和枣花蜜,这两样最多,剩下的还有桃花蜜和桂花蜜,百花蜜也有,但可能不多了。”
蜂蜜价格贵,属于奢侈品。买一斤蜂蜜的钱都能买好几斤肉了,因此每年许家的蜂蜜都会剩下不少,好在蜂蜜这东西不会坏,放久了也没关系。
林夏薇心中盘算着,她每个月能给自己留下50块钱,剩下的150块钱得上交爹妈还债,她上班一年多,生上存的钱昨天已经数过了,超过300。
三百块钱在97年的购买力是惊人的。
“许姐,给我来一斤槐花蜜吧。”林夏薇说着从棉袄里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许姐。
槐花蜜是一等蜜,因一年只有十几天的花期,所以价格略贵,林夏薇买过蜂蜜,后世好的蜂蜜花一百块钱买一斤也不见得是真的,她给许姐十块钱,买一斤差不离。
都是同事,许姐哪儿能要,两人就这么推让起来。
“许姐,这钱你可不能不要啊,养蜂多幸苦啊,整天挑着蜂箱跟花跑的,一年下来产的蜂蜜也不多,你要是不要钱,那蜂蜜我也不要了。”
林夏薇的一番话说得许姐犹豫了起来,养蜂人的幸苦没人比她更清楚,一年四个季节,除了冬天她爹娘兄弟都不在家,几人带上一些粮食几块腊肉赶着装满蜂箱的马车满世界的找花,哪里有花他们就去哪里,风餐露宿,危险重重。
最终,许姐一咬牙齿,“钱我收下了。”
“谢谢许姐。”
说着,两人对着各种蜂蜜的功效讨论了起来,隔壁统计科的小张过来了,她比林夏薇要大两岁,已经结婚了,听许姐说,对象是个开运输车的,常年不在家,平时就住在乡委后院,她和许姐倒是十分要好。
小张是个长相很平凡的姑娘,身高也不高,在北方女人当中属于比较矮的那一拨,不到一米六。梳着长长的辫子,脸上时常挂着笑容,看起来十分讨喜。
四点二十分,王科长和小梁结伴去坐车,同行的人并不少,王科长走后,林夏薇与许姐无心工作,两人对视一眼,收拾收拾东西锁上办公室的门下班回家。
和许姐两人挥手告别,林夏薇骑上了她自己的自行车,她的自行车是女士26寸黑红圆点花纹的,骑着特别舒服,她深知张志强那人,指定是不会轻易罢休,再者,她宁愿吹风也不愿意做班车了,味道太销魂。
果然不出林夏薇所料,在班车停靠点,林夏薇又看见了穿着一身青色棉袄的张志强,她翻个白眼,右手拉拉头上的帽子,面不改色的骑车从他身边过。
周六恰逢腊月二十三。腊月二十三糖瓜粘,一大早吃过饭,夏翠华便领着林夏薇和何桂平做糖瓜粘,糖瓜粘是用黄米和麦芽熬制出来的一种粘性十分大的糖,熬糖最重要的就是火候,火小了不够粘,火大了容易糊。
夏翠华灶上功夫十分不错,熬出来的汤色呈琥珀色,晶莹透亮,稍微量一些,搓成圆球放到院子里,冬天天气寒冷,凝固后便有些细小的气泡,吃在嘴里即脆且甜。
今年何桂平从她娘家拿了两斤白芝麻回来,夏翠华把搓出来的糖瓜放在芝麻碗里一滚,香气四溢。
“薇薇,好好学着点吧,就你做饭那手艺,我都不想吃第二回。”夏翠华一脸嫌弃。
林夏薇不在乎她娘说的话,她做饭手艺还行,后来有钱了也没少研究吃的。林夏薇伸手从簸箕里拿了一个糖瓜粘放在嘴里,又甜又脆又香,她热泪盈眶,有多少年没有再吃到她娘做的糖瓜粘了?
“妈你可不能这么讲,我看小妹有你的三分真传呢,就是不常做,以后要是常做了手艺肯定不差。”何桂平道。
何桂平的话令夏翠华高兴不已,孩子都是自己的好,再没有比夸奖她的孩子更能让她开心的事情了。
“还是平儿会说话,哪像这个死丫头就知道偷吃,行了行了你别吃了,一会儿你小侄子睡醒了该笑话你了。”林夏薇吃完了一个,伸手去拿第二个,被夏翠华拍了一巴掌。
林夏薇被拍了也不收手,捡了一个最大的搁嘴里,咬的嘎嘣脆,“我小侄子多乖啊,才不会嫌弃她姑姑呢,是吧嫂子。”
何桂平在旁边看得直乐呵,不住点头。
林夏薇母女三人做完糖瓜粘全部放到簸箕里以后,林夏薇出去找她爹,她爹和她哥吃完饭就和村里的人去了河边,河在村头的东边,从东边的山脚绕过,河很宽,水很深,如今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块。
林夏薇到的时候河面上聚集了很多人,在河边凿了一个冰冻,她爹和村里的一个叔叔往里撒网。
“今年入冬以后就没打过鱼,也不知道收获怎么样。”来看热闹的大多是男人和小孩,女人都在家忙着做糖瓜粘呢。
“指定差不了。”
不多时,可以起网了,四五个大男人拉着渔网一点一点往上拽,嘴里还喊着号子,随着渔网一点一点的被拉出冰面,鱼儿也见着了,休养生息了一个冬天,鱼个大肥美,有的调皮的还蹦出了渔网,在冰面上蹦跶,小孩子玩心重,便跟过去要去捡起来。
大营子村人家不多,也就三十户左右,打捞上来的鱼足足有两百百多斤,便由村长主持分了,林夏薇家分了两条三斤重的鲤鱼和三条巴掌大小的鲫鱼。
“今晚让你妈做一挑鲤鱼,剩下的鱼那条留着过三十吃,鲫鱼也养着,二十五号炖肉吃。”路上,林景城如此说道。
林夏英和林夏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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