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眸子后,印入眼帘的是透过重重殿宇的光线,以及回廊下鲜妍盛开的牡丹。
容丹桐揉了揉额角,一回头便瞧见了栏杆另一头的容渡月,容渡月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将古剑置于大腿上,双眸阖上,随着容丹桐的动作缓缓睁开了眸子。
他道:“醒了?”
声音冷冽,口齿清晰,不像是刚刚睡醒之人,更像是阖眸打坐了一夜。
容丹桐嗯了一声,声音含着细微的鼻音,发了一会儿呆后,他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想着今天还要围观祈雨,声音略带含糊:“我们回去吧。”
音落,他扯了扯外袍就要拐弯离开。
端着盘子的宫女正巧从另一头过来,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容丹桐点了点头,从两人身边擦过,才踏出几步,他便听到了容渡月沉下的声音。
“把衣服给我穿好!”
“知道啦。”容丹桐没有回头,却露出了一抹笑意,朝着后头摆了摆手后便回了房间。
收拾整齐后,容丹桐才出门去寻夏寒潭几个。这个时间段,并不需要沉睡的修真者早早便起身了,夏寒潭几个也不例外。
容丹桐踏进厅堂时,便瞧见容渡月三人端坐于圆椅上,面前则跪着三个宫女,宫女手中端着干净整洁的木盘,盘中垫着一层轻纱,轻纱上是折叠整齐的衣物以及配饰。
看着样子似乎是道袍,容丹桐粗粗一眼,便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衣服不就是当年国师和天运之子的款式吗?
夏寒潭显然不愿意理会,自顾自的擦拭玄霜剑剑身,按理来说,皇宫不可以带兵刃,然而身为‘仙人’总有些特权。
容丹桐一边走近,一边笑道:“你不会还在发脾气吧?”
夏寒潭凉凉瞥了他一眼:“你莫非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莫名其妙?”
他口中的莫名其妙,指的是当初他欲跟容丹桐提亲时,容丹桐陡然发脾气那件事。
容丹桐笑了笑,走过三名宫女身边时,他伸手接过木盘,眨了眨眼道:“你们把东西放这里便行,剩下的我来解决。”
“是。”宫女感激点头。
在他们退下后,容丹桐将衣服翻了一遍,头也不抬:“不想穿的话,等会儿跟虞帝说一声便行。”
说到此处,容丹桐总觉得自己大概忘了什么,将衣袍叠回原处后,他环顾一周,从容渡月,夏寒潭,梅仙子的脸上扫过,最后露出恍然之色:“容青川呢?”
屋内静了静,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梅仙子咽下最后一口糕点,第一个回答容丹桐:“从昨天起便没看到他了。”
夏寒潭亦是摇了摇头。
容丹桐将眸子挪到容渡月身上,容渡月放下了茶杯,瓷杯同桌面相撞,容渡月提剑起身,踏出门槛。
“……”
容丹桐默了默后,便同夏寒潭两个说起了当初在九重陵时,发生的乐事,从自己在擂台上遇到容渡月,说到同金瑶衣相遇。
金瑶衣在年轻一辈中,向来是最优秀的那个,不说被她打了一巴掌的夏寒潭,就是梅仙子也对这朵霸王花极有兴趣。
容丹桐神色怀念,声音含着几分笑意:“瑶衣拉着我的衣袖,怯生生的喊了一声‘哥’……”
‘哥’字被大门踢开的声音掩盖。
屋内三人往门口瞧去,还未瞧清楚,便听到了容青川的声音:“轻点,轻点,哎……渡月啊,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这么招人嫌?”
容渡月一脚踢开了木门,手中则提着容青川的衣领。容青川似乎刚刚被容渡月从床榻上拖出来,只来的及套上衣袍,头发还是乱糟糟的,眼角处则氤氲着水光。
“又不是我祈雨,你就不能让我躺着吗?”见容渡月不理他,容青川揽住了容渡月的脖子,将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沉声念道,“再不松手,我就动手了。”
容渡月冷哼一声,将容青川抛开。
“你们两个……”容丹桐露出讶异之色。
他才一出口,容青川便瞥了过来,他一边将头发从衣袍中拉出,一边抱怨:“哥哥跟弟弟的待遇就是不一样,我记得你小时候懒床,容渡月都是抱你起来的,动作要多温柔就多温柔。”
“胡说八道!”容丹桐一拍桌子,手指头指着容青川,“我都是被我哥从被褥里拎出来的。”
夏寒潭轻咳一声,提示自己和梅仙子还在场。
相互调侃几句后,虞帝便穿着常服,在侍从的搀扶下,亲自动身前来。
虞帝上了年纪,身体开始衰弱,昨日先是站了一整日,后头又许太过欢喜,今日眼中便泛着血丝,厚重的眼袋下一片青紫。
这位苍老的帝王,没有多少寿命了。
容丹桐只一眼便看出了他的身体情况,顿了顿后,却什么都说,仅仅只是温和一笑。
若他不是修真者,而是这红尘凡人,今日也定然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于修真者来说,这样的寿命如同蜉蝣,太过短暂,然而于凡人来说,已是一生,他又何必干预。
祭坛连夜整理了一番,一眼看过去,比昨日还要肃穆庄严几分。
时候尚早,然而国都百姓早早便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一个个驻留此处,对今日的祈雨或期待或质疑。
官兵将人群分开,分成两排踏上祭坛的,依旧是昨日那群手持拂尘的凡人道士。昨日异象在众目睽睽下发生,城中百姓再看这群道士,便仿佛看到了半仙一般。
虞帝在侍从搀扶下了车辇,他的身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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