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致听凤三吉说过,南山神君曾为了一个花妖要死要活,便信了三分:“苟利生便是那个让南山神君要死要活的花妖么?”
皆无愣了愣:“那倒不是。南山神君当初喜欢的是水仙仙子,如今已经飞升了。”
好复杂的人际关系。陈致好奇地问:“他们没有在一起?”
皆无摊手说:“没有吧。看南山一天到晚闭关,过得比苦行僧还朴素……别问我他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我上哪儿知道去?我又不是月老。”
“那你知道鱼州上空那团光里的人是谁吗?”陈致话题转得极快,叫人没有思忖的时间。
皆无也不迟疑:“无尽火魔,焱无双。据说万年前神魔大战时被俘,关入魔狱,不知何时逃了出来。我伤势未愈,他魔力大减,打了个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只能散了。”
陈致躺了会儿,得了一点儿力气,慢慢地做起来,靠着床头,但头疼得厉害,扶着额头说:“留他在外,必定祸害苍生。”
皆无说:“待我处理了苟利生,便去解决他。”
这话说得戾气极重。陈致放开手,瞥了他一眼:“你留下我,万一他杀个回马枪怎么办?隐身符也被烧掉了。”
皆无当场画了一道给他。
陈致接过来塞进乾坤袋:“但对方出手太快,我怕是没时间贴。”
……
那刚才又收得这么快?
皆无无语地往外走,过了会儿,才重新进来,递了另一道符给他,让他挂在脖子上:“我藏了大招在里面,关键时刻,能护你一下。”
陈致摸了摸,犹不知足:“只有一个,怎么够用?”
皆无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见几个月,你变得这么遭人恨?”
陈致说:“你也知道不见了几个月?”
皆无想了想,又掏出一张符来。
陈致喜滋滋地接过去。
“别高兴得太早,只是千里传音符。”皆无说,“心中默念我的名字,便能对话。但次数有限,待符文消失,便失了作用。”
“这么好的东西你早不给我?”若非力气不够,陈致想掀床。
皆无说:“这符是一对,我也只有两张。”一脸好东西喂狗的沧桑。
陈致说:“给我就对了,给寒卿也没用,它又不会说话。”只会脑内风暴。
皆无嘴唇动了动,倒是什么也没说。
见他脸色不好,陈致转移话题道:“西南大军如何了?”
皆无说:“容韵亲率大军南下,如今西南军群龙无首,这一仗稳赢不输。”
陈致还有千言万语要说,皆无不耐烦了:“留着话等我回来再说吧!一下子全说了,我此行了无牵挂,反倒凶多吉少。”
陈致意见相左:“你留着话不说,徒增悬念,才是真凶多吉少。”
“呿!能不能说几句吉祥话,送个好意头?”皆无无语地敲他脑袋。
陈致原本就觉得脑袋隐隐有些嗡嗡作响,这下可好,竟有些耳鸣,抱怨出来,引来皆无一阵嘲笑。两人打打闹闹,似是恢复了昔日的亲密。
等皆无走后,陈致冷静下来,不自觉地将刚才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无尽火魔,焱无双。据说万年前神魔大战时被俘,关入魔狱,不知何时逃了出来……”尤为特别,莫名其妙地回放了两遍,仿佛冥冥之中有人在提点。
陈致不负所望,终于想出疑点:皆无说他不知焱无双何时逃出来,便是之前没见过。既然没见过,一个万年前就被关起来的魔头,他是如何一眼认出的?
尽管下意识地找了几个理由,但疑点的种子一旦种下,便生根发芽,茁长成长,将怀疑进行到底。之前的解释也变得苍白无力了起来,那句不要泄露行踪的嘱托,更是意味深长。
陈致越想越心寒,却也是瞎想,干脆放下。
当务之急,还是处理西南王留下的烂摊子。想来陈轩襄正年轻,也想不到自己会“子承父业”——沿袭了一出征便被杀的命运,两广、湖广、江西、福建必然都乱成一锅粥。与其等他们成了气候,成为绊脚石,倒不如趁势一鼓作气,一统天下。
皆无说容韵亲自率军南下,必然要建立军功,王为喜在为他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铺路。
陈致调息了几个时辰才恢复了五六成的力气,从房间出来。
他正身处一间客栈,只是四周静地诡异。走到大堂,才看到一个掌柜伏在柜台上,似在翻阅账簿,陈致走过去,发现那掌柜面无血色,气绝多时,再从客栈出来,街上便是初入鱼州的情景。
原来,他仍在鱼州。
尸体林立的画面太过诡谲震撼,再看几遍也难以适应。陈致跃上屋顶,从上面走。偌大一座城,竟无一个活口。连“巡逻”的西南士兵也木木呆呆地停在一家面馆前面,面朝永远也无法再进一步的前方……
出了鱼州,陈致一路北上,希望能遇上容韵的军队,到了庐州府还不见人,便掉头往西打听。一路走,一路问,又到了信阳城。
此时信阳一片欢欣鼓舞。
有马车载着老百姓,陆陆续续从外归来,不少人自发地守在城门边欢迎。
陈致混在马车后面,听前面的人眉飞色舞地描述黑甲兵大败西南军的光辉事迹。
他在人群中看到先前茶楼遇到的书生,不怕生地走过去打招呼,对方竟也记得他。一番寒暄,陈致问起战况。书生大笑一声说:“当浮三大白!”便领着他去了酒馆,点了一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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