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hael还有联系吗?”
忽然何烁说起别的东西,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下意识接话。
“没有了,有事吗?”
“我们公司最近的一个合作项目,对面的派来的人里有他。他向我问起你。”
“你怎么说的?”
“就说你最近一切都好,但工作繁忙,具体不知,让他想知道的话自己联系你。”何烁斜着眼睛瞥他,看起来像是对自己的机灵颇为自得,“怎么样,没有说错话吧?”
“是是是,感谢你百忙之中还不忘为我排忧解难。”
等他们从酒店里出来,天还微亮,能看清东西。
秋天总是短暂,渐渐地要开始入冬,天黑得只会更早。萧恒将何烁送到他家楼下才折返,到家以后面对尚未收拾完的行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疲惫地倒在沙发上,从茶几里找出烟来。
又到了每年这个时候。他翻出手机,拨通那个号码。
过了好长时间那边才接通,听背景音有些喧闹,不少人讲话,不知道是在哪里应酬。
“……萧恒?”渐渐地变得安静下来,尹时京问他有什么事。
他只是突然想和人说话,但苦于无人讲述,尹时京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等连通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没什么事,你要忙的话我就先挂了……”
“想起叔叔了吗?”尹时京打断了他,声音不大,语气一贯的温和,“我没忘记,是今天。”
那场改变了许多人命运的车祸正是发生在许多年前的同一天。
萧恒还记得他那时和尹时京吃了阿姨送来的盒饭,准备上去上晚自习就看到班主任一脸严肃地喊他去办公室。等他失魂落魄,脸色苍白地回到教室里开始收拾东西,尹时京虽然没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转头向班主任请了假和他一起。
“可能是的……”萧恒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是有些心烦,想不到究竟是为什么。”
“晚上我过来?”
“不用了,我明天天不亮就要起来,你过来也不能陪你。”萧恒下意识就想拒绝。
“明天早上我送你去机场。”
“……麻烦你了,谢谢。”
“其实没什么麻烦的。”尹时京缓慢地说,“都是我应该做的,你可以不用那么见外。”
可能那边不能离开太久,他们又讲了几句话就差不多。
“尹时京,”就在电话将要挂断的那一刻,萧恒忽然叫住他,“我……”
长久的静默,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但忽然有了种过去从未有过的,强烈的倾诉欲。他想告诉这个人……
也许是尹时京在等他挂断,但他刚这样想,那头的人说话了。
“你说,我在听。”
“……没什么。”将那些险些脱口而出的话语生生咽下去,差点咬到舌头,他闭上眼睛,“你来的时候路上小心些。”
“那晚上见。”
听起来尹时京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晚上见。”他故作镇定地说道。
第12章
搭乘的航班因天气原因延误了许久,待萧恒抵达已是六号凌晨。
机场半夜仍是灯火通明,去取行李的路上他听到有人大声说话,留意后发现是某一航班的行李信息由延误到消失,几个性急的乘客围着机场工作人员要说法。
大厅里人山人海,场面混乱,看来一时半会疏通不了,但好在他那班的行李没有延误,算是今晚唯一的侥幸。
拿到沉甸甸的行李箱后他叫车回家,到家差不多已是后半夜。家中还是老样子,茶几上摆着一叠国家地理杂志和旅游指南,冰箱里空空如也只有矿泉水和两瓶低度酒,上次尹时京来时穿过的拖鞋还放在柜子外忘了收。他随意地将行李箱扔在客厅,打算明天起来后再整理。
到这一刻长途旅行后的疲惫终于后知后觉地找上了他,他几乎是碰到枕头的一瞬间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睡得很沉,没有做那些光怪陆离的梦。过去他曾不止一次梦见世界陷落在黑色的海洋里,天火降临在头顶燃烧,巨大而未知的恐怖在所有人心中蔓延的极端末日,但这次没有,他睡得就像死去一般,失去了对身体的全部控制权。
待他一觉醒来差不多是中午,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亮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他下意识举起手遮挡,途中将枕头边上的一本书碰到地上,沉闷的响声令他顿时清醒过来。他下床捡起那本书,是诗集《荒原》。
这是什么时候从书房拿过来的?
他本人对此没什么印象,但想到可能是尹时京来留宿那天拿的后,他便放松下来将注意力放到了别的事情上:先洗澡,换身干净衣服,然后叫外卖填饱肚子,联系家政公司派人来做月初的例行扫除。
他答应了尹时京要将长假最后的日子留给他,自然就得早些料理好自己的私事。
中午他一个人在书房整理旅行时拍的照片:坐落在大学里的博物馆,国家地理公园,菲尔班克斯的城市光害,荒凉的dalton hwy和躁动不安的北极光等等。
他是租车自驾去寇德福特的,到了后他在营地里待了两天三夜。白天他和当地人聊天或者在房间里睡觉看电视,因为周围有熊等野兽出没,闲逛也不能走得太远。营地里有个和他目的相同的法国摄影师,吃饭的时候碰上——他法语只知道bonjour和,对方英语带有严重口音,但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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