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就是不明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个道理!
她只要推掉了她们的依仗,她们还不是任人搓扁揉圆。
沈珂笑了笑:“是我魔障了,你不害我,就是恩典了,何谈救我。沈十八,下次见面,我会让你仰望我。”
她说完,直直的上了轿,一句话都没有和其他人说,想来,真的是与这个家里的人,恩断义绝了。
武氏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她心爱的女儿,就这样,没有聘礼,没有嫁妆,一顶小轿的嫁人了。
十八娘看着她,心中暗想,若是母亲在天有灵,看到沈琴嫁孙连成,被搓磨致死,是不是,也会哭得这么伤心呢?
武归,这不是过一个开始,以后,还有得哭呢。
她甩了甩袖子,冲着沈瑜笑道:“瑜哥哥可真是冷心冷情,亲妹妹被除宗了,也不见你这个长兄为她美言一句呢。明明,父亲就很听你的话呀。”
说完,也不顾沈瑜又青又白的脸,径直的出门去了。
第三十三章 剑指朝华
王九出嫁了之后,这长安城的天,就像是被戳破了个窟窿一样,见天的下雨。
世家小娘最爱的春季游园也被迫停了下来,一个个的闷在家里简直要长蘑菇了。
十八娘拿着秦昭给她的信,神色莫名,她和秦昭就这么成了至交好友了。若秦昭是男子,她当真要以为,她对她一见倾心!
隔三差五的送个信儿,隔五差三的送朵小花……就连沈琴都支支吾吾的试探她好几次了。
她和秦昭真的不是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关系啊!
寻梅院里的雨滴滴答答的,打在屋檐之下,百两打了个哈欠,又窝在十八娘的脚上睡着了。
前院里嘈嘈杂杂的,武归正在为沈瑜准备聘礼。公中给了三千两银子,武氏哪里看得上,她借着朝华夫人的东风,如今也算产业颇丰,拼了命的要炫一把富。
沈珂一走便了无音讯,整个府里再也没有敢提起她了,怕触到武氏的逆鳞。
十八娘看了看外头的天,这雨下得确实是有点久了,她突然出声问道:“东珠,若我没有记错,我们在黄河边上的郡县里,有不少米粮铺子?”
她这辈子财运亨通,几乎每次出门都能捡到钱,更不用说,东珠替她打理的铺面了,说出来,简直是让人惊叹。
人人都道朝华夫人是陶朱公,富可敌国,可是却不知道,沈十八娘不乏多让。
东珠翻开账簿,认真的点了点头,“小娘,一共有一百零八家,其中大约五十家挂着谨记的招牌,其他的都是散铺。”
“我看这天好不了了,今年黄河估摸着有春汛,你让铺子里多囤粮。尤其是红薯玉米和土豆,多囤一些。铺子里不要断粮,比寻常价高个两层即可。红薯玉米土豆卖便宜些,卖的时候,让掌柜的提醒一下,都是朝华夫人的功劳。”
东珠有些摸不着头脑,“那红薯玉米土豆虽然是好,但是不容易保存,尤其是土豆,容易发芽,潮湿了也容易腐烂。明明就是小娘自己好心,怕灾民到时候买不着粮食,怎么把功劳都让给别人。”
十八笑了笑。这是她对朝华夫人出的第一剑。
“朝华夫人心地善良,若不是她种出了红薯玉米土豆,一到灾年,还不是饿殍遍野。寻个可靠散铺的掌柜的,让他等到灾后,寻几个老农,给朝华夫人送个万民伞。”
她说着,端起了面前的茶盏,南枝煮的茶,和她的人一样,细腻香甜。
说起来,朝华夫人当真是个奇女子,比起崔氏皇后,她才隐隐是这大楚地位最高的女人。
“你可听说过,《左氏春秋》里,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
“郑庄公对弟弟共叔段步步忍让,使他越来越贪婪,谋取王位,这时候庄公师出有名,一举灭了弟弟。若是想要打倒你的敌人,先得把他纵容得不知天高地厚才是。”
朝华夫人之于天子赵义,就如同共叔段之于郑庄公。共得了患难,共得了富贵,一定共不了江山!
东珠若有所思,重重的点了点头。
突然之间,十八娘脚上躺着的百两伸了个懒腰,又翻了个身,继续的睡了过去。
十八娘无奈的将它抱了起来,这些天它吃多了猪蹄子,个头见风涨了!
这雨下得委实心烦,十八娘想了想,还是应了秦昭的邀约罢,她也不知道在哪里学的这种附庸风雅之事,非要约她去茶楼听雨。
长安城有一条大大的胭脂河,河边满是茶楼楚馆,是世家子弟常去的销金窟。
十八娘带着西屏北流坐着马车就出了门,突然之间,马车夫狠狠的拉了一下缰绳,让整个马车都往后颠了一颠,马车小方桌上的碟子碗儿撒了一地,发出咣当的声音。
“怎么回事?”西屏大声问道。
车夫也是惊魂未定,大声回道:“小娘,突然冲出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老太太躺在地上没动静了。”
“你去看看吧。”这该不是武氏给她设的陷阱吧。
不怪她小心,虽然沈珂的事情按说是她们自作自受,但是武氏却毫不犹豫的把罪责全都安在了十八娘的头上。
西屏披着蓑衣,出去一看,过了一会儿又上了马车。
回道:“小娘,是个来赶考的穷书生,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亲了。不料来了长安之后感染了风寒,正想送医馆呢。咱们的马车压根没有撞到她,书生也说是他们自己突然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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