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租界,威尔逊饭店,后天中午十二点。”阿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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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回去之后,南田就立刻开始行动。
第一件,她要搜捕许鹤。
除了陈炳,只有许鹤,见过真正的战区图。
南田是一个喜欢怀疑一切的人。她的长官藤田芳政曾经说过这是她的优点。
阿诚的话,虽然合情合理,但是她心里却还留着一点怀疑。
只要抓到许鹤,就能知道陈炳交到她手里的这张战区图是真是假。
可是军部情报处秘密搜索了整个上梅,却役有发现许鹤的踪迹。
许鹤仿佛是新茶上的一粒茶沫,被上梅冬日的烈风一吹,就没了。
她没有抓到许鹤。
也是,南田想,中国人有句话,叫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在拿到了新身分和钱之后,许鹤没有任何理由再停留在上海这个是非之地,应该早就跑到哪个法外国度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去了吧。
要是再留下去,许鹤也许就当不成他的闲云野鹤了,而会变成一只为食而亡的鸟。
南田只是没想到,像陈炳这种看上去没什么胆子的人,居然敢做出背叛帝国的事情来。
也许她当初就不应该同意陈炳的斡旋方案,不过现在再想也没什么用了。
现在她要做的,是看看陈炳到底会不会真的跟明楼交易。这一方面可以证实到底阿诚告诉她的是不是事实,另一方面,如果确如阿诚所说,那么她正好可以撒下大网,网住明楼这条大鱼。
南田提前一天在威尔逊饭店外暗中做好布防,并强行占用了威尔逊饭店对面的宝来酒店作为观察并指挥行动的地点。那里正对着威尔逊饭店的门口,视野非常好。
11点50分,陈炳的汽车到了。南田看见陈炳走进了威尔逊饭店的门,大腹便便,满脸喜色。
陈炳平时很少来威尔逊饭店。今日他突然来这里,必有原因。
到了12点,果然看见明楼的汽车款款而来。明楼从车上下来,阿诚跟在后面,替明楼拎着公文箱。明楼走上台阶的时候,阿诚的步子迟缓了一下,抬起手表看了看。
这是阿诚和她约定的暗号。“看手表”表示“需要等待时机”。
南田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既然阿诚做了这个手势,那代表肯定在计划某个环节没有按照他们的想象进行。
她心急如焚,在用来监视的房间里踱来踱去,可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静静等待。
属下进来报告。
“怎么样?”南田问他。
“陈炳上了二楼,现在明楼也上去了。”属下说,“我们想要跟上去,可是饭店二楼的包厢区是会员制的,我们进不去。而且这里是法租界,一旦强行进入,恐怕会惊动明楼和陈炳。请课长指示。”
“不要进去,还按原来位置埋伏。”南田吩咐。
整整过了两个小时,陈炳终于出来了,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坐上车离开了。
接下来明楼也出来了。
“课长,要行动吗?”属下问道。
南田竖起一只手。她还在等待阿诚给她那个可以行动的暗号。
只要得到那个暗号,她便胜券在握。
阿诚就跟在明楼身后走下戚尔逊饭店的台阶,依旧拎着那只公文箱,却突然在台阶上绊了一下,公文箱从手里滑出去,滚落在台阶上。
“干什么呢?”明楼呵斥他,“连个箱子也不会拎了,丢人。”
“手滑手滑。”阿诚小心应着,连忙去捡公文箱。
南田闭上了眼睛。
待到再次睁开,她转身嘱咐手下,“告诉所有人,停止行动。”
……箱子落地,代表“没有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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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刚刚响到第—声,南田就立刻接了起来。
她一直坐在电话前纹丝不动,已经从下午坐到黄昏。她就在等这个电话。
“怎么回事?”接起电话,她立刻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他们相谈甚欢。”阿诚说,“可是明先生没有带钱去,陈炳也没有带图纸来。”
阿诚满以为今天早上起来,明楼会让他去准备给陈炳的款子,但是却不见明楼有任何动静。阿诚心生疑窦.因此在进去饭店之前。给了南田那个手势,便是告诉南田要她等待时机。
结果到了包厢,果然如他所料,事情出了岔子一一明楼和陈炳谁也没有提起进行战区图交易的事。
“你说……明先生会不会怀疑我了?”阿诚在电话那头吸了口凉气,“要是让明先生知道我出卖他,明先生一定不会放过我。希望南田课长还是快点行动……”
这个阿诚,居然这样怕死。南田心里满是鄙夷。
她知道像阿诚这样的人。这个世道里多的是这样的小人物。
越是贪财爰势,便越是惜命,生怕没有福气活着享用。
“不会。”南田安抚他,“你想,如果明楼真的发现你背叛,你觉得你还有命坐在这里跟我打电话吗?我想明楼这个人只是太过小心,所以不肯在威尔逊饭店这样人多眼杂的地方交易。你不要慌。别自乱了阵脚,而且就算我现在真的去抓他。也拿不到图纸。明楼坐着汪副司长的位子,万一定不了他的罪,让他东山再起。反而会对你更危险。”
阿诚大慨是被南田说服了。叹了口气,他说:“那现在怎么办?”
“就算今天不在公开场合交易,他们也一定会在暗中用某种方式交易。阿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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