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痛心,是怕死吧。阿诚暗自鄙夷。
现在坐在汪芙蕖这张家宴桌旁的,全都是数得上名头的汉奸。
国共两方不论谁要列一个暗杀名单,保准这些人一个也漏不了。
“血腥恐怖也好,经济危机也好,都是一时的,”汪芙蕖开了口,“我们嘛,要相信新政府。只要战局平定下来,相信政局也好,经济也好,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是是是,还是汪老说的对。我们觉悟不够,要向汪老看齐。”几个刚刚说话的人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失言,连连称是。
“行了行了,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汪芙蕖皱纹纵深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我们来说说适合冬至的话题。”
“汪老赐教。”众人连忙说。
“冬至嘛,按我们中国人的传统,宜嫁娶,亲人相聚,吃饺子。”汪芙蕖说道。说完他转过头来,看了看明楼。
“这些年你不在,那些青年才俊世家子弟,我也给曼春介绍了不少,可是我们家曼春没有一个看得上的。她啊,从小到大也只听你说话。”
“恩师说笑了,哪有这样的事。”明楼连忙说。
“我这可是句句真话啊,”汪芙蕖叹了口气,“当年要不是你大姐反对,我们家曼春早就是明家的媳妇了。算了,当年的事情就不说了,我们就说现在的事。今天是冬至,难得这么好一个日子,你既然叫我一声老师,你看老师能不能做这个主,把这桩好事定一定。”
“恩师说的是,”明楼点了点头,“只是……新政府招我回来稳定大局,振兴经济,现在经济未有起色,政局未见安稳,我哪有弃恩师厚望于不顾,独自追求自己的幸福的道理?”
汪芙蕖笑了,似乎一脸欣慰。
“果然是我的好学生,心有家国天下。可是,男儿志在四方虽是好事,先成家后立业也是一样。再说了,有了一位贤内助,说不定还能让你的事业如虎添翼,”他抓住汪曼春的手,然后把汪曼春的手放进了明楼的手里,“再说了,我们曼春已经等了你很多年,莫辜负了我们曼春的大好韶华啊。”
“叔父,您说什么呢。”汪曼春立刻娇羞起来。
她想要抽回手,可是汪芙蕖把两个人的手抓在一处,又轻轻拍了拍两个人的手。
“明楼,你要是不说话,我可当你是答应了,”汪芙蕖说,“也是时候了啊,把我们曼春这匹小野马的缰绳交到你手里……”
“婚事当秉承父母之命,”突然听得一个清寒有力的声音道,“长姐如母,我这个又当爹又当妈把明家大少爷拉扯长大的人还没答应,明家大少爷哪有答应的份儿!”
人未至,声先至。
这声音,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依然可以让阿诚脖子背后汗毛一凛。
他立刻放下报纸,急急站了起来。
明楼也跟他一样,浑身一震,立刻笔直站了起来。
随着声音往门口望去,出现在那里的果然是明楼的大姐——明董事长明镜。
她不愧女中豪杰,明家那么大的产业,她一个人把持那么多年。中间多少风大浪急,她也不过如履平地。那么多门卫侍从,全部被她的气势所震慑,竟然没有一个敢上前拦她。
明镜径直走到汪芙蕖一行人面前。
“大姐。”明楼低声叫道。
但是明镜连这个弟弟也没有多看一眼,只是对汪芙蕖道:“汪副司长,你这家宴吃的可好啊。”
汪芙蕖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说:“饺子刚刚上桌,大侄女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
“不敢,”明镜说,“您可别忘了,我父亲死的时候,留有家训,我明家三世不与您汪家结盟、结亲、结友邻。让我明家人跟您从一个碗里吃饭,不是让我父亲死不瞑目吗。”
她这话是说给汪芙蕖听的,也是说给明楼听的。
“好了,大姐……”明楼想打个圆场。
“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打断我说话。”她怒目而视。
“明楼不敢。”
“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姐!”明镜转头看他,“我问你,你回上海多久了?”
“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了,有时间在别人家吃家宴,却没有时间回家?”
“百废待兴,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出空,”明楼辩解道,“本来这里吃完,我就是打算回家看看您的……”
话还没有说完,却听明镜冷笑一声。
“公务繁忙?我倒觉得你逍遥快活,闲得很呢。”她从包里掏出一把照片,径直甩在明楼脸上,“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
“大侄女,火气不要这么旺,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汪芙蕖一脸堆笑,伸手去捡掉了一地的照片,但是待到他看到照片,竟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汪曼春从汪芙蕖的手里夺过照片。一看见照片上的两个人,竟是发出了一声崩溃似的尖叫,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若不是我压下来,这照片明天就要见报了。”明镜说。
阿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觉得情势不对,再这么闹下去,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作为高级秘书,为了长官往后的信任,这节骨眼上他还是需要帮明楼排忧解难的。
他赶紧快步上前:“明董事长,要不我先送您回家吧,明长官稍后……”
“原来是你。”明镜打断了他的话,上下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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