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行点头道:“信件里的大意就是这么说的,鲜卑在进入中原之前,信奉另外的神明,这个神明在拓跋氏兴佛之后,被整个鲜卑族所遗弃,封存在长白山。你们在敦煌找到的那几个尸体,他们就是鲜卑圣地的守卫,到乌孙王墓里,去寻找一种植物。”
唐悠问:“什么植物?”
展行摇了摇头:“能够延续他们的神的生命的植物,那个词翻译不出来。”
唐悠道:“涉及到两个宗教的冲突?”
展行说:“说不定就是这样,你想想,一千多年前五胡乱华,鲜卑入主中原的北方地带,佛教和他们原本的教派有冲突,最后拓跋氏离开大兴安岭与嫩江流域,转移了族里的一些重要东西,为免被汉人发现,存在长白山里,这样一来,都以为是莫吉族……也就是女真人的地方,有这个掩护,都不会想到鲜卑人身上去。”
唐悠加快了吉普车速度:“里面有危险吗?”
展行答:“可能会碰上他们在一千多年前的……图腾,和一些巫术,照信上的翻译,里面曾经有一个很老的祭祀,老祭祀死了……”
展行蓦然意识到什么,眼睛直盯向前方,唐悠手上微一顿:“没有提到小孩啊?”
展行:“我觉得跟他没关系……他想带我们去哪里?”
霍虎说:“我倒觉得他是人参娃娃,你们听过么?东北的山上,有不少人参成精了乱跑……当心!”
“啊——!”展行与唐悠同时大吼。
吉普车瞬间朝前一倾,展行瞳孔瞬时收缩,映出万丈深渊!
唐悠猛踩刹车,车内一阵混乱,庄鸣清恐惧地大叫,鹦鹉拍打翅膀,叫唤道:“干蛤呢——干蛤呢——”
说时迟那时快,远处距离数十米的坡顶,一具三爪钩拖着长绳飞来,叮地轻响,搭在后保险杠上。
吉普车头猛沉,整辆车以车腹底盘为支点,缓缓朝着深渊一头栽了下去。
唐悠疯了:“怎么回事!怎么办!快跑啊!快下车!”
霍虎:“发生了什么事!我看看!”
庄鸣清恐惧地吼道:“大个子别朝前!要摔下去了!”
展行:“别动!所有人靠着椅背!不要动!”
鹦鹉:“干蛤呢干蛤呢——”
展行大叫道:“安静——!”
吉普车缓缓稳住了,车头以四十五度角朝向深不见底的悬崖,车灯成为两道光柱,投向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黑暗里仿佛有什么怪物在凝视着他们。
展行:“好,好的,我想想怎么办。”
唐悠:“刚刚这里是路!我没有走错!”
展行:“我知道!没有追究责任!”
唐悠:“虎哥,那熨斗脸,你们小心点下车。”
展行:“不不!你别吭声,现在听我指挥。”
霍虎绝对不能下去,否则霍虎一走,整部车马上就要栽进谷底了。
展行缓缓抬手,按了驾驶座前的一个按钮,天窗缓缓打开,冷风呼啸着灌了进来。
“熨斗脸,爬出去,扒在车尾巴后面。”
庄鸣清依言照做,吉普车像个跷跷板,向后慢慢沉下,展行又说:“唐悠,你到后座去,爬天窗出车。”
唐悠满背冷汗,缓缓爬出车去,吉普车这才算稳了。
“虎哥你可以出去了,但不要下车……”展行看了一眼后座,半个车身钉在悬崖上,霍虎推门。
唐悠发现了绳子,诧道:“这是什么?”
绳子的另一头连向山顶,展行呼吸平静了些,在风里钻出了吉普车后座。
虚惊一场,展行吁了口气,说:“你们都下来吧,不用扒着后座了,这绳子……”
唐悠蹙眉,在绳上弹了弹,霍虎问:“把车拉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远处一声轻响,数十米外的悬崖高处,绳头断。
唐悠:“什么人!”说毕掏枪,展行还未反应过来,吉普车已拖着长绳朝山里飞速坠了下去。
绳索末尾在黑暗中飞速抽至,啪地一声在展行脸上抽了道血痕,足足五秒后,脚下深渊才响起闷响,继而是隐隐的爆炸声。
“小师父。”展行朝黑暗里喊道:“我知道是你,过来。”
没有人回答,唯余呼呼的风声。
车没了,无法再向前一步,数人大部分装备都在车上,车在谷底。
“我们该怎么办?”唐悠茫然问道:“小贱,给个主意。”
展行不管不顾,踏着乱石朝上攀爬,唐悠道:“别乱跑,下来!”
展行充耳不闻,霍虎忙跟在他的身后,风声席卷了苍茫的天空与黑暗的大地。
峰顶,一棵大树上系着绳子,仍残余整齐的断口,树干上刻着两个字:
回去。
“我不会回去的。”展行自言自语道。
当夜已近两点,他们在一处避风的大石头后裹着风衣,哆嗦着于寒冷中熬过了一晚上。
翌日:
“我也不会回去的。”唐悠如是说。
他们沉默地动身,分吃了点东西后再次起行,寒风如刀,刮在手上几乎要划出口子来,唐悠担心地看了一眼展行,他只有一只手套,戴在右手上,还是个露指手套。
庄鸣清看着冷,作了个动作:“揣兜里。”
展行摆手示意无妨,开始下雪了,他们顺着山路下行,缓缓进到谷底,那里有吉普车的残骸,撞得四分五裂,还燃起了一场火,烧了一夜,此刻还有带着余温的木炭。
展行被冻得通红的手在废墟内翻检,找到翻倒的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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