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很快结束了,陈简重新开始上班。周二这天江砚还没回来,陈简在新闻上看到他,照片是狗仔偷拍的,在一家餐厅门口,江砚戴一副墨镜,一手提着一个女式包,另一手拉开车门,请江太太坐进去。那姿态照旧惹眼,很有绅士风度,可表面的绅士风度掩饰不了他变身拎包小弟的事实。
陈简失笑,仔细看,照片里看不见江太太的正面,只能从背影感受那份气场,看上去不是好应付的人。五天了,陈简以为她差不多该走了,江砚没解决的问题被迫还要再拖一段时间。
可就在当天下午,他未来的岳母大人竟然主动找上门,打电话约他见面。陈简着实吃了一惊,不细究对方从哪里拿到自己的号码,仅仅江砚母亲这个身份,他就不能拒绝。
见面的地点是江太太选的,一家咖啡店,没有特殊原因,离陈简的公司最近而已,她电话里的原话是,“不多浪费陈先生的时间”,显然提前做了准备,早早查过位置了,正因为如此,态度更让人捉摸不透。
那家咖啡店就在对街,陈简在路上花费的时间不过几分钟,这短短的几分钟足够他思考很多事情,比如:江砚不知情吧?否则一定会告诉他。既然江砚没说,江太太从哪里得知他们的关系?找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江砚?见面应该说什么才合适?……
陈简竟然有点紧张,现在能让他紧张的事情不多了。
到了目的地,陈简推门进去,有服务生领位,请他到角落里一个僻静的位置,那里坐着一个女人,面色沉静,穿一身精致的套装,头发高高盘起,气质十分出众,不太能看出年龄。
陈简一眼就认出这是江砚的母亲,她很漂亮,江砚继承了她的美貌。
互相打过招呼,彼此客套地寒暄了几句,很快进入正题,江太太说:“陈先生,没想到阿砚的男朋友是你,我们公司和贵公司有过合作,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我对你印象深刻——青年才俊,你的经历很传奇。”
“……”她客气得过分,口吻简直很商业,类似的话陈简平时没少听,可在这个场合怎么听怎么别扭。他罕见地拿捏不好态度,不确定自己是否也该用这种语气说话,感到很不适,想了想,觉得不能被她带偏了气氛,可以表现真诚,可以表现忐忑,绝不能像商业谈判似的没有人情味。
可陈简实在是热情不起来,尽量保持礼貌:“过奖了,您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冒昧问一下,是江砚说了我们的事吗?坦白说,您这次过来,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不是他说的。”
“那您怎么知道……”
“我儿子谈了新的男朋友,我怎么会不知道?”江太太说,“但他不肯讲,我自己想见你,只好擅自过来了,希望陈先生不要介意。”
“……”
还是这副腔调,客气又疏远,没表露出一丝亲近的意向,陈简隐约明白了。
江太太充分贯彻她的准则,不浪费时间,直言道:“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和阿砚的感情发展到哪一步了——抱歉,我知道作为长辈不应该过多干涉年轻人的恋爱问题,但每家情况不一样,希望你能谅解。在我看来、可能不只是我,换作任何人,都会觉得陈先生你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我对你没有任何偏见,假如有人说你和江砚不合适,那原因只能在他,不是在你。”
“……”陈简准确地捕捉到重点,“您觉得我们不合适么?”
“合不合适我说的不算,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那你们就合适。”说到这,她的表情仍保持最初的样子,算不上冷漠,可始终没有笑,“但我以为,两个人在一起,是短暂性的合适,还是长久的、一辈子的合适,不能只靠由荷尔蒙激发的爱情,也得看他们能否承担起对彼此的责任,对不对?”
陈简忍不住皱眉,没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先生,作为一个母亲,我的出发点永远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过得更好,但所谓的好,不等于一味纵容,江砚从小就是一个问题少年,现在长大了,问题更多,但他学会了掩饰,学会了阳奉阴违,最主要的是,他是一个百分百感性的人,从来不懂用理智做评判,我很担心他。”
“……”
“当然,更担心被他爱上的人。陈先生,我想你可能并不足够了解他,如果他做了很过分的事,你能接受么?”
陈简心里蓦地一沉,还没沉到底,心脏又高高悬了起来:“比如呢,什么事?”
江太太没有正面回答,突然话锋一转,问道:“江砚是不是和你说,他跟周贺分手了,由于某些家庭原因,才一直瞒着家里没说?”
“不是这样吗?”
“不是。”
……
送走江太太,陈简独自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下午。杯里的液体早已凉透,天黑之前,他接到江砚的电话,问他在哪,为什么不回微信,还没下班吗。
陈简没吭声,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一言不发地按了挂断。
江砚很快又打过来,问他怎么了,干嘛挂电话。陈简沉默了一会,说刚才信号不好。江砚不疑有他,那腔调十分轻松,带几分亲昵的抱怨,吐槽说:“我妈终于走了,我现在回b市了,在家等你,快点回来,我很想你,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陈简说好,“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第38章
回去的路上堵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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