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家男人曾经经历过的种种,她就忍不住心疼起来。娘亲早逝,有个爹还不如个旁人,心心念念的嫡亲姐姐却被个男人迷了心窍不认他,那些年他遭受过的难处。
她吐了口浊气,沉吟片刻说道:“别想了,许是大姐也有自个的为难之处。这年头,女人不易,就好比秀娘嫂子,若是个心量窄的,又如何能过到现在?既然今儿碰上了,日后若有事咱们帮衬她一把便是了,娘家立得住,她在婆家自然也不会再被人轻贱了。”
对于张月娘的印象,林宝珠并不深,确切的说还一直停留在上次在婆婆王氏坟前自家男人的那句讲述里,说她是为了给爹爹还债,为了给娘亲跟弟弟挣一条活路才会嫁到韩家的。所以说到底,在未能相处之前,林宝珠对那个素未平生的大姑姐还是很有好感的。
至于说她后来的变化跟行事,许是被韩家逼迫也不一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家媳妇的话安慰了他,张满囤的情绪倒是平稳了许多,静默了一会儿,他才勉强笑了一下,说道:“媳妇,我自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且不说张家这边一番脉脉温情,小两口相互说着贴心话,只说韩家那边,这会儿可已经是兵荒马乱鸡飞狗跳了。
原本挨了揍的韩柳旭心头正窝着火呢,等张满囤跟六子一走,立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呵斥了张月娘一番。当然,他那个粉头相好也是怕被牵连挨打,早早就趁乱跑了,哪里还顾得上韩柳旭这个许了她许多好处的秀才老爷?
闹了一通,又没了软玉温香的小粉头,韩柳旭自然没心情再在外头逛荡了。冷哼一声,冲着还眼泪涟涟的张月娘骂咧道:“瞎眼的婆娘,还不赶紧扶了我回去,天天正事儿没有光知道丢人现眼。”
还没回过神来,心里五味杂陈的张月娘闻言,也顾不上冲着张满囤的背影掉眼泪了,赶紧抹了抹眼角上去搀扶了。
等刚进韩家落脚的院子,恰巧碰上韩柳旭的亲娘韩李氏从屋里走出来,待到瞧清楚面目全非的儿子时候,当即就是一顿鬼哭狼嚎的叫嚷。
相比于张月娘的狼狈跟穿着粗糙面容凄苦,四十多岁的韩李氏倒是显得滋润许多。虽然个头不高,吊着眼,生的是大厚嘴唇,生的个鞋拔子脸,可架不住人体型丰韵胖的把衣服都撑的紧绷绷的,腰上就跟裹着多少斤肉一样。偏偏这样,她还在头上插了许多根银簪子,好似生怕别人看不出她家宽裕似的。
“哎呦,这是咋了,哪个挨天煞的下的手啊......”韩李氏的嘴就跟个机关枪似的突突个不听,等看清张月娘身上没啥伤痕之后,更是一下蹦的三尺高,戳着张月娘的脑门骂道,“你个败家娘们,没看见自家爷们被人打了么。你怎么不知道护着点?作死啊,要是伤了旭儿的手,看我不让旭儿休了你个小娘养的......”
不说张月娘这会儿怎么个愁苦神情,又是怎么唯唯诺诺的连声应着话,只说韩柳旭这会儿就没了好脸色,尤其是听他娘吵嚷的心头烦躁,不由得冷着脸粗声粗气的开口道:“行了,娘,说那些个没用的干嘛。还不赶紧去给我烧点水擦擦,一会儿上点药。”
一听宝贝儿子发话了,韩李氏自然是心疼的连连点头,也就停止了对张月娘的责骂。这使得一直神情凄惨不知所措的张月娘,莫名的满怀感激的看了一眼神色依旧不好的韩柳旭。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如何想的,竟然会觉得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男人,是为了护着她心疼她,才会那般恶声恶气的跟婆婆顶嘴。
等到院子里再安静了,一直在门外的一个女孩才胆怯的往院子里看了一眼。瞧见没人了,当即就松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提着比她还重的水桶进了院子。
这女孩也不过八岁,瞧着比招娣个头矮很多,瘦瘦小小的可是比林宝珠头一次见招娣时候,更干瘪。只能看出一颗脑袋被细小的脖子顶住,端是瞧着就知道是长期营养不良。
小姑娘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早就已经被洗的看不出颜色了,头发枯黄枯黄的被草草绑在一起,脸上更是没有二两肉。要让人看着,还真是会觉得都瘦的有些心惊胆战了,许是一不小心,那脑袋就能掉下来,拿胳膊就能跟一根柴禾一样被折折了。
这就是张满囤之前还念起过的外甥女,也是张月娘给韩家添得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大丫。确切的说,就是大丫这个名字,也并不是韩家人起的,而是旁人不知道叫她什么,时间久了就直接把大丫当名字了。
其实在张月娘怀孕时候,也曾找人看过,当时几个算命先生都说她怀的是个儿子。而一些总爱说闲话的妇人凑在一起,也说瞧她走路跟肚子形状定然是个儿子,当时韩李氏这个婆婆可是得意的很呢,逢人就说她要抱孙子了,而且还准备了不少孩子的衣帽被褥,哪知道一朝分娩却是个赔钱货。
第一百三十四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当时韩李氏那脸色黑的都快滴出墨水来了,要不是碍着张月娘才生了,还有接生婆跟几个亲近的邻居打眼看着,指不定当时就骂咧上了。不过饶是那样,她也直接把那些个新做的被褥衣服都抱走了,只留了一张破炕单子给孩子当裹头。
接着,那年韩柳旭因着跟人生了口角受伤了,耽搁了下场考试,这般大丫就成了韩家人眼里的罪魁祸首。觉得那孩子定然是个倒霉的,才会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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