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小丫头眼中的笑意和虚伪夸张让她竟然忘记了初见时小丫头的冷漠,她紧紧抓住小丫头的手腕,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若儿,你父皇已经被陈氏那个贱人迷惑了!只有杀了她,一切才会结束,为了为娘,你杀了那个贱人吧!”
小丫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一把甩开老妪的手:“不可能。”
老妪浑浊的眼珠盯着她。
死死的盯着面前依然娇小可人的女儿。
这个女儿,不像她,也不像她的父亲。
老妪的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雷怎么没劈死你!”
小公主干净的脸上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她擦擦脸颊上干涸的一行血迹:“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从战场上下来,可是连衣服都没换就来见你了,你就是这般对我说话的?”
她接过阿月递来的茶,这杯茶中加了一些白糖,喝起来口感一般,不过只要是阿月递过来的茶,她一向都不会拒绝,这是对这位呵护着自己的长辈的尊敬,她从来没有自亲生母亲身上得到过母爱,在老妪看不到的地方,这个位置被另一个女人取代。
她慢慢啜下一口茶,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论狠心,我哪比得上您老人家,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丢在一边,需要利用的时候就拿来当你好儿子的挡箭牌,为你们母子生,为你们母子死,你还真当我欠了你,好吧,就算你生了我,算是我欠你的,可是这么多年,也差不多都还清了,这雷要真的劈下来,指不定先劈死的是你这为母不慈的逆犯!”
小公主是笑着的,口中吐出的话却冷硬无情,她垂下眼帘:“我知道像你这种人,永远都不知道是非黑白,不过不知道也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便是。”
女人呆了呆。
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这女儿,可是最最心软,如今这个面容精致却毫无一丝犹豫怜悯的公主就这样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高高在上。
女人撕心裂肺的呼喊起来:“燕若,我是你娘,你就忍心看你娘……”
少女将食指放在唇畔:“王庶人慎言,我的母后是大燕帝国的陈皇后,我与你,可并无任何干系,这一点,希望王庶人记住!”
少女的眼睛里,再无一丝原本对母亲的孺慕。
门外传来厉君爽朗的笑声,但见女子一身黑红相间的铠甲,造型精致的头盔从侧脸沿着额颞缠绕而上,她单手提着一把黑色的长刀,见小丫头俏生生的坐在一片罗绮中,有着与初见时天差地别的美丽。
厉君看呆了。
小丫头上前,牵住她的手:“姐姐,你还好吗?”
厉君摘下手套,摸摸小丫头的脑袋,侧头望向地上的老妇:“她是谁?”
“以前我叫过她娘,”小丫头低下头,“她是我父皇的原配妻子,我的生母。”
“她看起来好惨。”厉君说。
厉君从没见过小丫头的生母。
人们都说,世上没有不爱孩子的母亲。
可讽刺的是,世上的确有不爱孩子的母亲,生活在信息爆炸的时代多年,什么母亲逼迫女儿卖身,遗弃亲生女儿,虐待女儿致死,她看得多了。
可看得多不代表就能习惯,就能平淡面对这些世间的人伦惨事和不公。
小丫头笑了:“那是她咎由自取!”
厉君更疑惑的是:“我听说她被幽禁了,我好奇的是,她是怎么突破重重看管来到你面前的,而这个让你再见到她的幕后之人,想做什么?”
“她想劝我去杀陈皇后,”小丫头平静的笑了,“我的生母,你到了现在还是像以前一样愚昧、死蠢、单纯,当着姐姐的面,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是不可能照你说的去做的,我也不会去改变你的处境,陈皇后就是我的母后,而你,什么都不是!”
老妪浑浊的眼中现出了隐忍已久的怨毒,已经无力趴在地上的女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的从地上弹起,朝着小丫头扑过去。
厉君看都没看,一脚飞过去,正中老妪胸口。
老妪枯瘦的身体连着手中冷光雪亮的尖锐匕首都朝着相反的方向以比扑过来更快的速度飞了出去,也是厉君控制着力道,并没有要了她的命。
这个女人早就是风中残烛,她自知自己就算是动手杀了老妪小丫头也不会因此责备她半点,不过毕竟是小丫头的生母,生死也不适合自己决定,于是她便留了手。
老妪整个人撞在旁边的牡丹花雕屏风上,巨大的和田玉屏风在勉强晃动几下之后砸在地上,老妪躺在碎玉中,手掌被碎玉割得鲜血淋漓。
小丫头的眼睛乌黑,是那种干干净净的黑,纯黑得看得到眼仁黑白之间的那条界限,如今,这双看向自己生母的美丽眼睛如同深邃的黑洞,再不见任何光泽。
她的右手指节僵直,紧绷的小脸上显出可怕的杀意,再多再不舍的感情在一次又一次直白的利用仇恨中也有熬成灰烬的时候,满腔恨意的人也不仅仅只是她的生母,她的右手指节紧紧握着刀鞘,拇指顶在刀柄上微微一用力,一抹森寒的锐气锋芒丝丝溢出。
她一步一步朝着老妪走去。
厉君是她的枕边人,自是清楚,小丫头是动了真的杀心。
老妪却还是看不懂。
她虚弱的趴在地上,两只手被侍从按在屏风砸下来的碎片上,她望着一步一步走近的女儿,忍不住哑着嗓子笑出声来,她的笑声中充满了恨意,颤抖的手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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