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封闭第八星系,这小小的星系孤岛也许会成为一个世外桃源。炸掉的跃迁点即便可以按着旧地图重建,要把断层的空间重新连上,至少也要上百年,留一个地下航道的开口给白银十卫,剩下的可以全部舍弃,而只留一个开口的话,即便被敌人找到,也易守难攻。
百年后,第八星系难道会比不上乱成一锅粥的联盟吗?
陆必行想,如果他能过上每天一睁眼就有林静恒的日子,让他干点什么都行。
就在这时,林静恒一侧的耳机里突然传来呼叫:“将军!”
林静恒立刻惊醒,然而他睁眼陡然对上陆必行的视线,顿时有点恍惚,茫然地呆了片刻,这种状况外的表情难得能在他脸上看见,陆必行反应很快,立刻用个人终端抓拍了下来,在林静恒伸手抓他之前,跳起来躲到了两米之外,得意地晃了晃手腕上浮起的两寸虚像:“我要拿回去建模,打印个3d的。”
湛卢:“陆校长,根据联盟治安管理法,用偷拍照片打印3d人像属于猥亵行为。”
林静恒哭笑不得,嘴角往上轻轻提了一下,笑了一半,又想起陆必行不打招呼私自上前线的账还没来得及算,于是又强行板起脸,瞪了他一眼。
他接通通讯,像从未睡过那么清醒,问前线的图兰:“怎么?”
“反乌会又在增兵,能量等级估测有一百架重甲。”
林静恒捏了捏鼻梁,感觉反乌会爱他爱得太深沉了:“不要硬碰,先绕他们几圈,等那边人口撤完我给你增援……”
“将军,”这是另一个通讯频道里负责撤离平民的护卫队,“七星系中央军突然动了,目测行进方向,是要绕到运送队前边。”
林静恒略一闭眼,沉声说:“打出‘通行证’。”
所谓“通行证”,是一种特殊的光信号,在太空中能让附近的队伍自动接收到机甲航程和乘客身份,一旦太空机甲打出这个标识,就代表它运载的是非武装平民,出于保护平民的人道主义,星际间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见通行证不得攻击。
当然,这种约定防君子不防小人,星际海盗肯定不吃这套,但七星系中央军就难免要掂量掂量了。
“将军,”另一边,安克鲁的亲卫说,“他们好像打出了‘平民保护通行证’。”
安克鲁有点意外:“我这辈子还真是第一次看见林静恒示弱。”
虽说“兵不厌诈”,诡道之下,用什么手段都是很正常的,但每个人行事仍有自己的偏好和风格,有些人,即便是狡诈,也是虎狼式凶狠的狡诈。
“他域外的朋友给他搞来了军用物资,怎么没给他顺便送点兵来?”安克鲁说着,一抬手,机甲战队从跃迁点里鱼贯而入,悍然降落在运送队的航线上,森冷的炮口扬起,八星系护卫队被迫停下,护卫机甲围了一圈,将载满了平民的星舰围在中间。
“安将军,按照规矩,我们不能攻击非武装平民。”
安克鲁反问:“我下令开炮了吗?”
“将军,”图兰对林静恒的左耳说,“反乌会在往 民用航道方向蔓延,护卫队撤走没有?”
“将军,安克鲁堵住了航道,拒绝对话,怎么办?”
“你拦一下反乌会,护卫队还在半路上,不能让他们上民用航道。”林静恒对图兰说。
图兰人手不足,护卫队分走了她好多武装力量,咬着后槽牙说:“遵命——但是将军,一定让他们快点,我最多能拦住反乌会半个小时,否则就要我老命了。”
陆必行问:“这个安克鲁是什么样的人?”
林静恒站起来,把湛卢扣在胳膊上:“安克鲁看起来没什么心计,嬉笑怒骂,有时候还有点粗鲁,但他在陆信旧部里人缘非常好。他曾经给陆信当过亲卫长,后来表现突出,被陆信放出去锻炼,本想让他攒一点军功,几年后升少将调回军委……”
没想到,陆信自己没来得及。
“唔,”陆必行一点头,“有时候你很难分辨一个人到底是待人真诚,拿真心换真心,还是心机深沉,手腕圆滑。”
人们总是有些刻板印象,觉得那些看起来有点粗野的、脾气不好、甚至有点孤僻的人,都是没什么心眼的“真性情”。
林静恒:“准备机甲——再给安克鲁发一次通讯请求,我要找他说话。”
“林静恒。”安克鲁在僵持中扫了一眼通讯请求,摩挲着自己的手腕,他用一种自言自语似的语气对旁边的亲卫说,“你有时候真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同样是在前线把脑袋别在腰带上,出身于乌兰学院还是没有出身,待遇天上地下——而乌兰学院内部也有区别,每年的‘优秀毕业生’一毕业就有军官衔,至少也是个中校,一届学生里,谁最后能拿到这个荣誉,是在入学名单上就勾勒好的。这个林上将,起点就站在别人的终点上,自己却走出一条这样的路……哈,反正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是不能理解。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通讯请求再次被拒绝。
载客的星舰上,很多人都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太空旅行,这些从未被伊甸园调理过的人大半辈子都是挣扎着活,几乎接近四成的人都有各种各样的心理创伤。尽管星舰相比机甲已经足够舒适,到可怕的宇宙环境还是会将焦虑、恐惧与抑郁无限放大。
随着双方僵持的时间越来越长,气氛也越来越让人不安起来,不知是谁突然崩溃,尖叫着哭泣起来,等在旁边的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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