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就没太听清:“什么?”
“没什么。”黑魔王泰然地回答,他知道邓布利多在他的男孩心中的地位,哪怕在复生后他竭尽一切进行抹黑、邓布利多也因为发现哈利是魂器的事实而对他有所疏远,但无论如何,哈利依然还把他当做值得敬仰的长辈。在哈利刚刚吊唁过父母的现在,可不是再次抹黑邓布利多的好时候。好的底牌,要在合适的时机打出去,才能真正发挥作用,而不是最终被浪费。他指了指前方小广场中央的战争纪念碑,“战争纪念碑到了。”
这是一块刻满名字的方尖石碑,上面堆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在一旁小教堂彩绘玻璃的映照下,点缀着红色、金色和碧色光斑。哈利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这哪里雕刻着自己一家的模样,他猜测难道是一副浮雕画,刻在方尖石碑的背后?
幸好他没有把自己的推测说出来,不然他一定会为自己愚蠢的表现而羞愧。他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万圣节装饰的小把戏——巫师靠近了才会变化。当他们一起走近时,方尖碑变成了三个人的雕像:一个头发蓬乱、戴着眼镜的男人,一个长头发、容貌美丽善良的女人,还有一个坐在妈妈怀中的男婴。雪花落在他们三个的头顶,像松软的白绒帽。
哈利静静地站了一会,凝望着这座雕像。他的心情已经不像之前墓园时那么悲痛了,反而颇带着坚定的信念,让他有足够的勇气去直视他命运最惨痛的过去。
“没有伤疤。”黑魔王突然开口,吓了哈利一跳。
思维还遨游在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哈利花了点时间才理解了这句话,这是说雕像的男婴头上没有那道伤疤。哈利为黑魔王如此在意这个细节而失笑:“当然没有伤疤,雕刻的场景是在伤疤出现之前啊……它很重要吗?”仿佛若无其事地,哈利带上了最后一句话。
“当然,这是你我命运联结的标识,”黑魔王还有一点耿耿于怀,“它代表着我们之间的联系,哈利,别说你没有感觉到。”
哈利当然感觉到了,就是因为感觉得太多了,他才总有一些不对劲的错觉。他有很多荒谬的猜想,比如因为种种原因这缔结了他和黑魔王的契约,这能解释之前一遇到黑魔王伤疤就发痛、以及记忆片段等一些事实,但有更多的细节对不上……
“走吧。”哈利悻悻然地说,从黑魔王刚刚的话语里根本拿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还以为能有一些隐晦的暗示呢。
随着他们的离开,雕像又幻化成了战争纪念碑。路过开始喧嚣的酒吧,走过僻静的小巷,在村子的尽头、小街转为旷野的边缘地带,他们见到了那座老房子。
在海格把哈利从废墟中抱走后的十六年中,树篱已经长得乱七八糟,瓦砾埋藏在齐腰深的荒草间。房子的大部分还立在那里,完全覆在沉黑的常春藤和积雪之下,但顶层房间的右侧被炸毁了。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话一说出口,黑魔王就觉得有些不太对,离开墓园后他总是说一些发自内心、但不合时宜的话。正常来说,理智能让他控制住自己,他对自己的控制力一向引以为傲,但是现在,在见证了哈利那么真诚而脆弱的哭泣后的现在……他的控制力似乎也下降了。
这里对他当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他曾在这里从巅峰跌落,曾在这里第一次尝到了死亡的滋味……死亡……那痛苦如此可怕,硬生生将灵魂从自己的身体中撕裂出来,相比之下,霍格沃茨最终战的阿瓦达就快捷了许多,意识在瞬间湮灭,至少没有太多痛楚……
哈利默不作声地停下脚步,直接给了黑魔王一个拥抱。神奇地,黑魔王感到,哈利理解自己的心情,他在安慰自己。这还是他在成为“volde”之后的漫长时光中收到的第一个安慰,他一向觉得这是很丢脸的事情,暴露自己的脆弱、展现自己的弱点,因此对所谓的安慰他曾经嗤之以鼻。但是当这个安慰式的拥抱来自哈利,那些不舒服的感觉就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暖暖的、欣慰的感觉。
黑魔王回抱了一下他的男孩,感到心情一下子舒适了许多,然后轻轻推开他,示意他去看看这座屋子。哈利抬头,认真地打量了一下黑魔王,发现他确实没有什么负面的情绪了,才回了一个甜甜的微笑,走向了屋子,握上了那积雪的、锈得厉害的门把手。
随着他握住门把手,一块木牌从他们前面的地上升起,从杂乱的荨麻和野草中钻出,就像某种奇异的、迅速长大的花朵。牌子上的金字写道:
1981年10月31日,莉莉和詹姆.波特在这里牺牲。他们的儿子哈利是惟一一位中了杀戮咒而幸存的巫师。
这所麻瓜看不见的房屋被原样保留,以此废墟纪念波特夫妇,并警示造成他们家破人亡的暴力。
在这些工整的字迹旁边,写满了各种题字,都是来瞻仰“大难不死的男孩”死里逃生之处的巫师写上去的。有的只是用永不褪色的墨水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有的在木牌上刻下名字的首字母,还有的写了留言:“哈利.波特万岁”“哈利,祝你好运”……
黑魔王和哈利一起辨识着那些留言,那些杂乱的刻字夹杂着显露出人们的善意:“他们都在祝福你。”
这话总觉得带着一点酸溜溜的感觉,哈利偷偷用眼角余光瞥了下黑魔王,没发现什么不悦的痕迹,又把眼神收了回来:“他们祝福的其实也不是我,而是战争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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