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据和张贺虽然惊讶,但在皇后面前,倒还是守礼持重,而跟在他们身边的张光是个粗人,听到这番话顿时跳将起来,“江充手下穷凶极恶,几个女子如何应对?我们快回去帮忙吧?”
“张光,中宫面前不要喧哗。”张贺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失礼。
张光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向卫子夫请罪:“臣忧心良娣和皇孙们,失态了,还望中宫恕罪。”
“你也是关心则乱,无妨。”卫子夫此时导游一副淡然自若的气质,仿佛卫家自带的八风不动,竟然还想到询问太子,“这次据儿来我宫里,带了几个侍卫?”
太子是不能养私兵的,但为了保护自己,刘据被容许养着一批装备有武器、好马的侍卫,再加上他的博望苑先前招揽的那些剑客,加起来约有一百人。
“孩儿这次进宫只为向母后问安,随身只带了十名侍卫。”刘据回答。
“我看那江充来者不善,你随身带的侍卫太少了,我这儿从中宫卫队里另拨二十卫兵借给你,另有三十骑在城外候着,你拿了我的令牌,等北宫处理稳妥了,就带着和你一起前去甘泉宫,如果有什么意外,也好有个照应。”卫子夫想得倒是周到。
“谢过阿母。”刘据说完就匆忙离开了椒房殿。
在赶回去的马车上,张贺对刘据说:“我观江充此人,虽然平时行事跋扈,但从未师出无名,他此番大张旗鼓来太子宫闹事,想必已经是做了陷害你的万全准备。”
“子珩,我总担心父皇那边的事情。”刘据握住了张贺的手,将自己心里的不安传达出来,“父皇一向睿智,如果神志尚清,不会让小人在他眼皮底下跳得如此厉害,所以江充以往行事总是有些收敛,此番他的行为却透着一股冒进,我担心父皇的病是不是已经严重到了被别人挟持的地步……”
“所以我想让张光先去一趟博望苑,把武艺高强的石家兄弟带上,先和中宫借给我们的三十骑兵,趁奸人不注意,立刻赶往甘泉宫,探明情况,随机应变。”
“如此甚好。”刘据点了点头,掀开车联,将在一旁骑马的张光叫了过来。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我要你去一趟博望苑。”
“不是去北宫吗?”张光听得一头雾水。
“我们去,你不和我们一路。”刘据压低声音说道,“张贺有非常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去做。”
张贺将刚才车里对刘据说的,再对张光说了一遍,说完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给张光:“这块玉佩是我从小爱佩戴的物件,如果非常事态别人怀疑你,你就拿着它给张安世看,吾弟从小和我一起长大,认识这块玉佩,会相信你的。”
“属下明白了。”张光接过玉佩,小心藏好。
刘据也叮嘱道:“切记行动要隐秘,莫要声张被别人发觉了。”
“唯。”张光掉转马头,朝博望苑方向飞奔而去。
不多久,太子车驾就来到了北宫门口。
史良娣正焦急地在门口等待,看到刘据下车就连忙迎了过来。
“江充人呢?”刘据问道。
“是妾无能,方才光禄勋韩说亲自登门,说奉旨来查,妾不敢抗旨,只好让他们进去了。”史良娣回答,“只不过和你们前后脚的事情。”
刘据知道她已经尽力阻拦了很久了,赞许地点点头,和张贺一起快步走了进去。
说来奇怪,江充一行人进门没有过多查看其它建筑,而是径直朝北宫后面的生活区一路搜查而去。
张贺走到后面的庭院时,正看到江充指使着一帮胡巫在卧室附近查看,手中拿着的铁棍把床榻都掀开了。
“大胆!”刘据高声道,“竟敢在太子宫如此放肆。”
江充转头过来,朝太子行了一礼,表情高傲地说道:“下臣奉皇命来查巫蛊,望太子殿下配合。”
史良娣站在刘据身后,连忙说道:“这太子宫上上下下我们都约束过了,没有这种东西,难道江君不该拿出证据再来搜查吗?”
“望气者的话便是证据。”
张贺正想骂上一句封建迷信害死人,突然眼角一瞥,看到有个走到太子寝殿的胡巫神情有些鬼鬼祟祟的,他迅速跑了过去,一把抓住那名胡巫正准备往被子下面放什么的手,将那只手拎了出来。
只见胡巫手里赫然攒着一只还没来得及塞进被子底下的巫蛊布偶,上面画着诡异的花纹,十几根小银针扎着一张写着刘彻名字的纸——一个绝佳的陷害太子的“证物”——张贺早就料到江充既然敢上门闹事,就已经准备让人暗中下手黑太子了。
这么想着,张贺握住胡巫的手不由得更紧了些,那名胡巫发出疼苦的哼哼,很快让张贺的脑子清醒了下来——这种时候反而不能声张,否则旁人怎么知道这个巫蛊娃娃是胡巫想放下去未遂的,而不是太子平时藏的被胡巫翻出来的?
为了避免百口莫辩的情况发生,张贺只是狠狠瞪了胡巫一眼,用空出的另外一只手从胡巫手中抽出巫蛊娃娃,迅速将那张纸撕下来,顺手扔在了一旁还在燃烧的博山炉里。
“你等着,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张贺用唇语无声地威胁道。
也不知道那名胡巫听懂了没有,他一双眼黑多于眼白的诡异眼睛盯住张贺,然后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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