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贺去了估摸半个时辰之后回来,向刘据禀报一切均已安排妥当。
“那我们就换好衣服出发吧。”刘据让宫女送上两套普通百姓的布衣, 和张贺两人装扮好后,让几个身强力壮的黄门将暖阁里的床榻挪开。
刘据蹲下去,用手在一块方形地砖上旋转了几下,地面就徐徐打开一个暗道。
曾经,在长乐宫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太后和外戚们为了互相联络,在地下修建了四通八达的暗道。
这个故事流传到刘彻这一代皇帝,其真实性都已经不可考了,即使皇帝知道密道在哪里,也不会告诉别人。
不过刘据和张贺在改造北宫的时候,灵机一动想起了这个长乐宫神秘的地道传说。
当时两人关系刚刚确认,正在如胶似漆的阶段,但两人的关系对外是绝对保密的,张贺可以住在博望苑,但却不能整夜留宿在北宫。
所以,刘据命人偷偷在北宫的地下修建了一条秘密地道,地道不长,一头连着北宫最北处的暖阁,另外一端连着北宫外的一处民宅。
张贺以田甲的名义购入了这处民宅,平时如果想要别人不知晓,就可以通过民宅进入北宫暖阁。这个一时奇想,没有方便他们太多次,倒是成了太子一处秘密通道。
现在北宫被江充的人所包围,但江充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看似老实敦厚的太子,竟然偷偷在地下挖了这么一个密道。
刘据和张贺经过密道来到了民宅,民宅的下人是一个口风很严的老伯,他从来不去过问两个容貌过人的贵族青年,为什么要玩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只是默默完成两人交付给他的任务。
张贺让老伯去给他们叫了一辆马车,和刘据一起坐上马车,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长安城的地界。
马车出长安城十里后,张贺用钱打发了车夫,另外买了两匹好马,和刘据一人一骑,飞快地朝甘泉宫方向而去。
在路上他们就追到了张光和石家兄弟一行人,刘据和张贺一直赶路,都觉得有些疲累,此时日薄西山,已然到了云阳地界,张光就提议在云阳县城外的一处酒铺暂且歇息,喝些酒水,用些饭食之后,再连夜赶往甘泉宫求见皇帝。
毕竟甘泉宫那里的情况谁也摸不准,不能饥肠辘辘去面对可能遇到的坏情况。
张贺要了一碗面,刘据要了一碗粥,两个人单独坐在路边搭起的凉棚下吃,其他的士兵都或坐或蹲在路边的田埂上。
修整了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重新上路,待来到甘泉山下时,夜色已经完全降临了,只见四处林莽幽深,树影摇曳,黑暗中有些一股未知的神秘。
那甘泉宫的灯火在山上,隐隐约约,仿佛海市蜃楼一般飘忽不定。
守在山下关卡的士兵拦住了刘据等人的去路:“陛下有令,养病期间,闲杂人等未经通禀不得入内。”
张贺上前一步说道:“我们是太子殿下派来的使者,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面见陛下。”
士兵只是摇头道:“无诏不得入内。”
张贺只好请刘据在溪边一块大石上坐下,等着士兵上山进行通禀。那名士兵过了许久才重新出来,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冷冰冰地说:“陛下不欲太子使者入内,几位还是请回吧。”
张贺和刘据对视一眼,看来之前太子宫和椒房殿派遣去的使者,应该也是遭到了类似的情况,不知道为何均有去无回。
还好他们做好了甘泉有变的准备,没有贸然行动,只是带了几个人装作使者的样子去试探,果然遇到了阻拦。
这样一想,两人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就上马调转回头走了。
马匹在林间黑暗的小路上行走,没多久就听到后面传来了马蹄声,有什么人从那夜雾之中追了上来。
“小心!”张贺出声提醒道。
刘据在马上伏低身体,马上有两只箭矢带着风从他头上飞过。
“好险。”刘据勒马回头,对着黑暗朗声说道,“躲在暗处的朋友不知为何对我们穷追不舍,不妨出来见见。”
更多的箭矢射了出来,接着是十几匹黑马从树丛的掩映下踱了出来,每匹马上都坐着蒙面的黑衣人,手中的钢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你们一个都跑不了。”领头的黑衣人说。
刘据说道:“我们是太子的使者,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们。”
“太子的使者?就是太子本人在这里,也是插翅难飞了。”黑衣人发出怪笑,“识相的话早早下马,束手就擒,还能少吃些苦头。”
“这话应该是我们对你们说。”刘据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手掌,随着这个号令,从树林深处突然冒出来他事先带在身边的士兵。
两队人马在小树林里动起武来,最后黑衣人不敌,被刘据的人马全部抓获。
刘据揭开领头那人的蒙面黑巾,露出一张带着刀疤的中年男人的脸,这个人桀骜不驯地狂笑起来:“竖子还有些本事,我今天既然栽在你们手里了,我也认了。”
“说,是什么人派你在这里追捕我的?抓了我们又想去做什么?”刘据问道,“你一一如实回答,我可以不计较你对我犯下的恶行。”
“食人之禄,忠人之事。”那男人将脖子一声,“你要杀就杀,不要废话了。”
“你觉得自己这样算个义士?”张贺语带嘲讽地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会帮忙造成天下大乱,如果天下大乱,你的亲人朋友都有可能因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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