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先铐住了伯顿的双脚,然后去拉他的手。伯顿似乎明白了约翰的意图,开始挣扎起来。虚弱的他不是约翰的对手,约翰很快就把他制服了。
“镣铐是为避免您吃饱后揍我……”约翰歉意地说,然后将冷藏箱里的血袋拿出来。
只要掰开伯顿的嘴,强行捏出来他的獠牙,将血袋戳破固定住就可以,这样他就无法反抗只能吸血。
约翰骑在伯顿身上,捏住他的脸。这时干枯的吸血鬼突然睁开眼,和约翰目光相接。
克拉斯和金普林爵士最多只能沿着甬道向下走六七阶台阶,下面的部分都被排斥咒语影响着,他们进不去。
无头骑士的身体在小会客室里焦躁地走来走去,克拉斯对着骑士放在桌子上的头说:“爵士,能不能请您填一下这份表格……”
是无威胁群体庇护协会的简表,做简单登记的那种。在他简单和骑士讲解协会时,地下室深处传来几声闷响。
“应该没事,伯顿并不是暴力的人,而且以他的身体状态是打不过那位血族的。”骑士的头扭了个方向。
“爵士,我想问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如果您不方便说,可以不回答。”克拉斯说。
“请问。”
“您为什么不把头安回去呢……”
头哈哈大笑起来:“知道吗,两百多年前,伯顿也这么问过我!”
他的身体把头拿起来,轻轻放在原本该属于脖子的地方。头颅无法和脖子贴合,像是隔着一层浮动的火光。
“看,我们的头是放不回去的,”骑士说,“回想起来,很多人类分不清无头骑士和死灵骑士……其实我也分不太清,戴上头盔后我们看起来都差不多。”
克拉斯知道一点相关知识,但还是第一次听说无头骑士的头无法安放回原位。他说:“我听说,死灵骑士是被生前的誓约束缚着,而无头骑士是被临死前的仇恨束缚。”
“是啊,被敌人斩首相当屈辱,”头颅说,“在死刑里,斩首比绞刑更残忍,因为它不仅夺去人的生命,还会切割其灵魂,让死者被诅咒束缚。曾经我每一晚都要出来寻找头颅,寻找仇人,其实我的仇人早就不在世上了,那时的我一直没发觉。我感觉不到时间流逝,每一天都带着仇恨醒来……直到我遇到伯顿。”
地下深处又是噗噗几声闷响,看起来约翰正在制服伯顿。骑士的身体耸耸肩,继续说:
“伯顿阻止我,让我清醒,告诉我当时是什么时代,帮助我寻找头颅……”他拍了拍放在沙发上的头,“后来我们找到了头,发现根本安不回去,但这样也足够了。我心中仇恨的怒火渐渐减退,恢复平静,我想感谢他,甚至想以古骑士誓言向他效忠,他拒绝了。最终我们成为了‘朋友’,我们都是黑暗生物,都拥有无尽的生命,这样再好不过。”
听到这里,克拉斯看了一眼漆黑的甬道。
在协会工作多年,他见过不少黑暗生物与人类间的悲欢离合。显然伯顿的状态并不正常,这位血族也许就像人类中的抑郁症患者一样,现在你无法要求他去理智思考、体贴别人。所以他也不会知道金普林爵士的心情。
“爵士,我觉得不太对劲。”安静了一会后,克拉斯说。
约翰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如果顺利,三个血袋早该用完了。
骑士和克拉斯走进甬道,下几个台阶后就没法再前进了。克拉斯喊了几次约翰的名字,没人回应,地下深处却仍传来摩擦地面的声音。
“约翰?回答我!”克拉斯又喊了一声。这次他很快就得到了回应,约翰拉着长音哀嚎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克拉斯急切地问。
“我没事,我没事,”约翰在下层磕磕巴巴地说,“天哪,怎么会这样……我简直没脸上去见你们了……”
过了一小会,约翰还是上来了。他一手拎着冷藏箱,一手抓着自己的西装外套和衬衫,上半身赤裸着,胸前用血液写了一句话:
“别管我。”
冷藏箱里是已经空了的血袋,约翰脸色不错,神情却十分颓丧,像一只做错事的牧羊犬。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克拉斯问。
约翰低着头:“他催眠我……我不知不觉就自己把那些血喝掉了,还用最后剩下的几滴写了这个……”他指指胸前的字。
“您这里还有血袋吗?”克拉斯转头问骑士。
“暂时没了。”
“好吧,离天亮不远了,”克拉斯掏出纸巾递给约翰,叫他擦掉胸前的血,“我们准备得不够充分。下个夜晚再继续吧,我会带着血袋和其他驱魔人。约翰,到时候我可能需要刺你一刀。”
“什么?”
“一小杯血就够,”克拉斯比划了一下深浅,“真的很抱歉,只能靠你,协会没那么多血族。”
“能先局部麻醉吗?”
人类和骑士的头再次对视了一下。
“约翰……可是医学麻醉对血族没有用啊……”
天快要破晓前车子进入市区,停在一座廉价公寓前。兀鹫先生记得约翰的地址。
准备下车时,约翰发现克拉斯靠在后座上睡着了。他扯出安全带帮克拉斯绑好,看到克拉斯膝上放着个小活页本。
本子翻开着,上面是一些零散的只言片语。起初约翰还以为是多要紧的事,仔细一看,这竟然是作家先生的素材积累簿……克拉斯记录了很多奇怪的生物,侧重点并不是如何对付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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