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瑟利尔叹口气,手掌离开了阿什尔的额头。
阿什尔彻底昏迷着,平躺在石台上。他的四肢被银镣铐束紧,下颚也被刻有防护符文的皮带固定住,双手掌向上,掌心刚刚被刺上了某种魔法纹样。
丹瑟利尔最擅长对付的就是恶魔。如果要是面对一只熊人或者天蛾人,也许他还得好好准备一下,而对付恶魔,恰好就是亵渎术士最擅长的领域。
所以丹瑟利尔轻易就“关闭”了他。丹瑟利尔让他暂时失去意识,而且在昏迷中丧失了一切防护,把所有记忆与潜藏的动机都生生展现出来,毫无保留。
恶魔普遍不信任人类,当然人类也不信任恶魔。丹瑟利尔需要助手与保镖,所以,他要阿什尔永远对他坦白一切、永远在他掌握之中。
一直以来,他也是这样对待其他黑暗生物的。
他的法术不能伤及人类分毫,但对待黑暗生物时就可以肆无忌惮。
在人类社会中,他只是匆匆的旅人,甚至是流离失所的最下层人。同时,他却是仅存的亵渎术士,是黑暗生物们的噩梦与君王。
丹瑟利尔嗤笑着,解开了阿什尔身上的所有束缚。他对石墙打了个响指,两个虚体生物渐渐浮现出来。
这也是他的奴隶,在石墙中还隐藏着更多这种奴隶。他对它们进行过一些法术改造,让虚体也能持握物品,而且这些幽灵奴没有他的命令就不能出现。
他叫幽灵抬起昏迷的阿什尔,跟在他后面回到大厅侧边的起居区域。幽灵把阿什尔放在床铺上之后,就返回了墙壁里面。
丹瑟利尔整理了一下恶魔的衣装,回到大厅去准备其他法术。再回来时,他捏住恶魔的下颚,将一小瓶药水送进阿什尔的喉中,然后一边念动咒语,一边俯下`身,吻住恶魔的嘴唇,咒语最后的尾音消失在吻里面。
起身时丹瑟利尔稍稍露出厌恶之情,他本来不想做这个,但他想施展的法术必须这么做才能完成。
阿什尔呛咳了几下,没过几秒就醒了。他猛地坐起来,干呕了一下,困惑地看着丹瑟利尔。
丹瑟利尔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他是法术大师,但却并不是语言艺术的大师,他能用法术说谎,却害怕在语言上露陷。
阿什尔动了动脖子,咬着牙说:“真是太恶心了,刚才我喝的那瓶橙色的液体是什么?”
其实,从来就没有什么“橙色的液体”,但他却清楚地记得:自己看到一个散发酒香的扁瓶,喝了里面几滴液体,然后丧失了意识。
“幸好你是恶魔,”丹瑟放松绷紧的呼吸,“如果你是人类,喝了那种有毒药剂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喝的时候你怎么不阻止我?”
“你是恶魔,你的动作太快。”
阿什尔把腿放到床沿下,环顾简陋的小起居室:“你把我从下面的实验室拖到这里了?”
“不是我。我有仆从。”这部分倒是实话。
阿什尔突然托起丹瑟利尔的手,低头吻了一下。与一般对女士的那种吻手礼不同,恶魔的吻落在食指上,微热的嘴唇若有似无地磨蹭、包裹每个骨节,再滑出指尖。
“不用难为情,这是敬爱之吻,”嘴上是这么说,阿什尔的笑容却带着不加掩饰的轻佻,“其实我应该吻你的玺戒,但你手上没有那东西。”
丹瑟利尔微微皱眉,收回手:“如果不是错觉,你实在有点殷勤得过分。”
“当然不是错觉,”恶魔说,“将来我还会更殷勤,无论是对你的法术,还是你本人。”
丹瑟利尔避开目光,故作淡漠地回到大厅书架之间。
为了完成“利维坦之书”上的东西,他将会指导这个恶魔,教给他必要的亵渎术士魔法。
同时,他将不断在其脑海中埋下谎言,就像刚才发生的一样。
而正如丹瑟利尔刚才读到过的,阿什尔也早已为导师准备着谎言。
恶魔倚在门边,轻轻眯起眼。他看着书架边丹瑟利尔的背影,舌尖拂过犬齿和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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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什尔留在了研究室。丹瑟利尔从最基础的人类奥术文字教起,然后是亵渎术士的法术体系。阿什尔也一直充当保镖甚至仆人,为丹瑟利尔服务。
恶魔的学习能力非常惊人,对单纯记诵类的东西,阿什尔几乎可以做到过目不忘。平时的相处中,他喜欢故意在丹瑟利尔身后、擦着他的耳廓说话,还喜欢在凌晨将离开书桌时突然抱起丹瑟利尔送他会起居室,不管他需不需要……
因为丹瑟利尔让他觉得有趣。这个人类还很年轻,为显得威严些,他总是仓皇地掩饰惊讶之色,明明有些难为情,却故作淡定。
阿什尔觉得这些非常有趣,在给人类做学徒时,他总得找点乐子。
有时他们会再次离开地堡,去或近或远的地方狩猎。学习,以及猎杀,这是阿什尔留在丹瑟利尔身边后最常干的两件事。
丹瑟利尔对黑暗生物并不怜悯。他的研究经常需要某些生物——不是需要它们帮忙,而是那它们炼药、用某部位改造为法器、提取血液中的力量等等。虽然他不滥杀,但对附近的黑暗生物而言也好不到哪里去,丹瑟利尔视它们为被豢养的牲畜。
有了阿什尔之后,丹瑟利尔轻松了不少,很多事不需要他亲自去做了。阿什尔挺乐意去进行猎杀,这也算是他取乐的方法之一。
表面行为轻佻,其实阿什尔暗自对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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