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经宗数子同禅活门弟子见无有所获,终是离岛。
在其离岛当夜,方入二更,便也正是眼下,祝掩等四人正呆立石屋内,又再面面相觑。
闻人战见人去屋空,且几间房内皆是乱作一团,心下焦急,喃喃自道:“莫不是爹爹同游叔叔有难?”
祝掩同宋又谷几是同时吞唾,四目疾扫。不过半刻,祝掩已是上前,两手负后,两脚拖地,走得甚是沉重徐缓,待行至屋角桌凳边,方垂眉缓道:“闻人姑娘,莫要胡思乱想。闻人前辈盛名久负,在江湖上翻滚几十载,自当有一套保命绝招方是。”话音方落,回头一瞧宋又谷。
宋又谷怎不解意,亦是疾步飞身上前,抬掌一撑,便已稳稳坐在那八仙桌上,两腿前后徐徐摆荡,一掌探出按在祝掩肩头,柔声接应:“就是,就是。俗话说狡兔尚有三窟,更无需提你这小滑头的爹了。”
胥留留见其二人如此,自是查知有异,上前轻挽了闻人战一臂,缓道:“我等若非闻人姑娘引路,岂能寻得闻人前辈同游前辈落脚之处?若当真有歹人前来,恐其定难轻易找准方位,遑论加害?”
闻人战闻声,眉关虽攒,却也微微颔首两回,轻道:“游叔叔倒也说过,十三十四叔于鸡口鸟岛上布置,尤是机巧。如若有人触发机关,游叔叔房中那银铃便会自鸣。若银铃久响不歇,自可推知鸡口鸟岛上闯入之人,当是有意为之。”
“这便是了,游前辈同闻人前辈定然早早提防,或隐或遁,岂会在此候着,专等着歹人寻来?”
闻人战听胥留留之言,稍觉安慰,侧目瞧瞧祝掩,见其深一颔首,濡唇缓道:“胥姑娘所言甚是。闻人姑娘只管将心放宽些。”
闻人战轻应一声,目珠一转,却是定定瞧着八仙桌上的宋又谷。
“你这泥鳅,放着数张凳子不坐,非要坐在我那八仙桌上何故?”
宋又谷面皮一紧,垂眉瞧瞧祝掩,见其目珠一转,全似事不关己。宋又谷唇角一抿,将那折扇一展,直臂朝空中扇了两扇,方撇嘴道:“这荒岛深山,尚是春天,便有恁多蚊虫。你们两位小姐细皮嫩肉,莫被咬了。我在这高处,帮你们驱上一驱。”
闻人战鼻头一抖,深嗅屋内燔艾香气,正待启唇,环顾四下,却是又皱了眉头,低声道:“现下,我爹同游叔叔皆不知去向,这屋内又是这般乱相……”支吾半刻,闻人战眸子一闪,冲祝掩轻道:“祝大哥,莫非……那水寒珠……”
祝掩自是解意,朝闻人战一笑,柔声安抚,“尚未见到闻人前辈,先莫要这般妄断。即便水寒当真在闻人前辈手中,只要他肯物归原主,便也无事。”
“当真?”
“这里一个祥金卫,一个赤珠卫,加上我这堂堂宋公子,岂会诳你一个小女孩去?”
胥留留见状,这便挽了闻人战,道:“赶了几天的路,我等便在此歇息一个晚上,待明日一早将这石屋再细细探查一遍。”
闻人战稍一颔首,悻悻踱步向外,欲携胥留留往卧房,正待此时,恰闻得宋又谷低声道:“这又上岛又爬山,折腾许久,本公子是当真乏了,可得早点歇下,仔细养一养精神。”边道,边将身子前倾,欲从那八仙桌上跃下。
闻人战立时回眸,宋又谷见状,两掌急按住左右桌角,吞口唾沫,强作个笑,暗暗将屁股往里挪了一挪。
“既要替我们驱虫,那便尽些心力。”闻人战唇角一勾,一字一顿接道:“明早醒来,可得让我瞧瞧战果。这深山荒岛,忙活一宿,至少也能拍上一二百只蚊虫吧?”言罢,闻人战同胥留留齐齐掩口,放脚向外。
宋又谷蹙了眉,几已将那眉头连在一处,磨蹭着自八仙桌下来,见祝掩已是屈身捻了鞋底所粘一块污泥,近鼻稍嗅;少待半刻,又凑在那地上,寸寸细辨。
“可是血迹?”宋又谷食指一摸八仙桌上几处细微残痕,懒声询道。
祝掩应了一声,顿了半刻,方再取座,轻道:“怕是有人先你我来到此地。”
“会否是三经宗主座下?”
祝掩一怔,徐徐接道:“不无可能。又或是琥珀卫,毕竟这位闻人前辈,盛名在外;鸡鸣岛一处,总在垂象,路途自是近些。”
“难不成是金卫珀卫同闻人前辈在此恶战,方留了这污迹于此?”
“若真如此,闻人姑娘方才说话岂非不真?众卫闯岛,总归有些个动静。”
“或是那群人中,亦有同胥家小姐一般聪慧之辈。”宋又谷将那折扇一卷,右手一松,左手一接,笑意晏晏。
“如今虽已有人前来探岛,却也未曾听得江湖上有些个传言。想来,无论五鹿垂象,恐皆不欲声张。”
宋又谷闻祝掩所言,白眼一翻,缓道:“若当真将你那宗主及这垂象国师逼入穷巷,怕是通缉巨盗的海捕文书一夜便可遍布三国;名头随他们说去,上至传国玉玺,下至金银珠玉,可大可小,反正不会提及尤耳只字片语便是。”
二人静默片刻,各自将这水寒之事自少扬城一步步推演下来,虽不言语,心下皆知:除却他们这一行四人,尚有一方乃至几方势力,俱是将失珠之事算在了闻人不止头上;往最坏处打算,若是闻人不止踪迹再也难寻,抑或已然死了,垂象将原属他们的水寒珠转与五鹿,再将盗珠杀人这脏水泼在闻人不止头上,也算对五鹿乃至尤耳皆有了交代。
念及此处,宋又谷涨了两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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