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方落,胥留留同宋又谷俱是一怔,面皮乍紧,逃目不敢对视。
胥留留自感羞恼,瞧瞧五鹿浑,心下泛起些古怪滋味。
“得,得,女儿不去便是。”胥留留也不知自己究竟是跟谁赌了气,顿足甩手,须臾便自胥子思身侧掠过,一边应着,一边瞪眼鼓腮,颇见不忿。
胥子思也不追究,冲五鹿兄弟稍一颔首,再朝宋又谷笑道:“记得来我咸朋山庄玩儿。”
话音即落,放脚上前,随胥留留而去。
五鹿老待胥家父女皆没了踪影,方冲宋又谷调笑道:“宋兄好福气。这可是老泰山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呐。”
宋又谷面上青一阵红一阵,低声嘟囔道:“花椒掉进大米里——麻饭(烦)了。怕是日后他给我来个泰山压顶,将本公子砸成肉泥都算轻的。”
宋又谷声音虽低,却仍为五鹿浑一字不落听了去。
五鹿浑心下已然解意,摇眉浅笑着,放脚再往鱼悟那处院子。
三人行至屋前约莫两丈处,五鹿浑乍停,眉关一紧,冲身后五鹿老跟宋又谷摆了摆手,又再侧颊,做个噤声手势。
身后两人见状,俱是一怔,便也止步,同五鹿浑一同立于屋前。
隔了盏茶功夫,五鹿老啧了一声,懒散道:“兄长,究竟何事?来见那垂象国师,何需如此鬼祟?”
五鹿浑一掌负后,回眸扫一眼宋又谷,轻道:“宋兄可感有异?”
宋又谷徐徐将那掌中折扇展了,轻摇两回,会意笑道:“那雪山天下门的隋老爷子,虽是早不多在江湖走动,然则他那耳背的毛病,可一直是江湖豪客的酒后笑谈。”
五鹿浑唇角一抬,轻声应和,“耳背之人说话,嗓门可都是大的要命呐。”
五鹿老一听,单掌一抬,徐徐摩挲下颌,喃喃道:“这倒是了。前几日听隋乘风跟姬宗主说话,也是远远便能听得到声响;怎得现下离房恁近,反倒是悄无声息、静得古怪?”
“也许,是我太过大惊小怪了。”五鹿浑静默候了半刻,径自摇了摇眉,轻声笑道:“许是隋掌门同鱼悟师正潜心礼佛,沉静打坐;抑或是屋内前辈辨得屋外步法零碎,有些个提防也说不定。”
巧合的紧,此言方落,正见鱼悟房门浅开。
隋乘风背对房外三人,冲身前鱼悟拱了拱手,后则一掸袍尾,回身向外,借着房内火烛,恰见五鹿兄弟及宋又谷。
五鹿浑见状,立时拱手,口唇虽开,其声却低,“隋掌门,许久不见,一切可好?”
隋乘风定定瞧着五鹿浑,耳郭一抖,面上颇见恭敬,冲五鹿浑还了一礼,洪音应道:“还好还好,托公子的福。”
五鹿浑浅笑,再冲隋乘风颔了颔首,这便往后使个眼色,同五鹿老跟宋又谷徐徐上前,向鱼悟施揖请安。三人正同隋乘风擦肩,五鹿浑眉目低垂,隐约见其外袍袖口似有一片湿濡水迹。
鱼悟微阖了眼目,长呼“阿弥陀佛”,抬声朝背对离去的隋乘风道:“隋施主,贫僧便不远送了。”
隋乘风有闻,回身拱手,也不多言,昂头放脚,大步流星。
鱼悟见状,眨眉两回,这方朝五鹿浑起手笑道:“阿弥陀佛。祝施主有礼。”
五鹿浑笑应,鼻头一抖,见鱼悟立于房门正中,两手合十。看样子,怕是并不想请客人入内小叙。
五鹿浑后退两步,沉声寒暄,“禅师,那日宝象寺一别,不过半月,又再得见,实乃机缘。”
“来来去去,不来不去;去去来来,不去不来。”
五鹿浑颔首,连连称是,侧目一扫宋又谷,接道:“我等此来,原想跟大师问一问同括师傅情状。现在看来,想是大师同隋掌门论佛论的乏了。在下来的不巧,实不敢多加叨扰。”
“同括入宝象,浑若清流汇沧海。几位施主,莫多挂虑才是。”鱼悟长目斜飞,沉声应道。
五鹿浑趁其低眉,疾往房内扫了一眼,见不远处桌上,仅有一盏,盏口向上,其内似有半盏冷茶。
五鹿浑唇角一勾,抱拳同鱼悟作别道:“夜阑人静,我等不碍大师清修,这便去了。改日得机,再来听大师说佛论禅。”
话音方落,五鹿浑也不顾五鹿老面上薄怒,轻轻推搡着他,反身便走。
一路上,三人无话,垂头耷耳回了五鹿浑卧房。
“兄长,那鱼悟和尚,好不识抬举。”
宋又谷见五鹿老恼怒,不由轻嗤一声,心下暗道:你这小王爷,脾气比我还大。怕是真被你那父王同长兄惯纵坏了。
五鹿浑不应五鹿老,反是抬眉瞧一眼宋又谷,轻道:“宋兄,方才于鱼悟师房外,可有查得什么古怪?”
宋又谷脖颈一紧,摇扇笑应,“入门是客,若说那二人烹茶论佛,怎得桌上唯有一盏?”
“莫说茶盅,我见那茶灶茶壶也自桌上移到了旁处。”
五鹿浑唇角一抬,冲五鹿老缓缓颔首,又再笑道:“之前沾了师父的光,曾偶得隋掌门点拨指教,也同其小有接触。然,我可从未敢动念验一验那传言。直到刚刚,我才断定,江湖上关于隋掌门的传闻,果是真的。”
“传闻,是何传闻?”五鹿老一听,来了兴致,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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