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珣知道他再说他娘也会认为他在外委屈了,干脆不说,闷头吃起夜宵来。等会回去让得得儿再抄三遍论语。
“今天见着老太太了吗?”乔氏等到柳珣放下碗筷才问道,丫头撤下碗碟,换上切好的水果盘,奉上香茶。
“没,说是身上不爽利,早早睡了。”柳珣说。
“是不爽利,今天三房那又请大夫了,大少爷自打从贡院出来就没起过身,你这天天的往外活蹦乱跳,老太太看了可不扎眼。”乔氏说。
“再过两天就要张榜了。”柳珣说。
“不管中不中,我儿优秀胜他百倍,他还是家里给的荫监资格,自小延请名师,考了十年都不得中,我儿回老家从县试考起,都能和他同日入贡院。”乔氏说,“自打你要入科举,三太太没少挖苦我,现在看着我再不说她儿每日苦读不辍。怕是心里也做好不好打算。”
“和她置气不值当。我入科举本也不是为了嗝应他。”柳珣说。
“我知道。”乔氏突然用帕子掩面,“都是为了你大哥。爹娘无用,要累你。”
“哎呀呀怎么又哭了。”柳珣说,“我考科举是为了当大官给你请诰命,以后宫里再赐宴让你站三太太前头,气她。”
乔氏想起大儿子来就是意难平,柳珣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扭骨糖似的依着乔氏扯着袖子摇晃,“好母亲,你也疼一疼我,爹要知晓我又惹你哭了,肯定断我的零花钱。”
“他敢。”乔氏立眉道,“他哪有钱断你的零花,他自个儿的零花都是我发的。”
“母亲威武。”柳珣拍着马屁,总算让乔氏展颜。
彩衣娱亲后柳珣回到自己院子,得得儿早在门口等候一口一个我的少爷,做足谄媚的狗腿子状。
得得儿是柳珣的书童,自小相伴的那种,陪少爷去赴宴,那盘子里的东西是寒酸嘛,也不和少爷口味,太太问他他就如实说了。
结果少爷恼了,不仅不带他出门,还罚他抄五遍论语,论语不长,但抄书无论如何也不是件愉快的事。
得得儿如今急着表现,就想着能让少爷早点结束他的惩罚。打来热水给少爷泡脚,松了头发给少爷通头,蜡烛多点几根,话本和酥糖都准备好。
柳珣依着靠枕翻着话本吃着酥糖,他喜甜,打小养成的习惯,晚上不吃糖睡不安生。
通完头把头发编一个大辫子垂在身后,得得儿又把泡脚水端出去倒了,回来看那小碟子里的酥糖都吃完了,就捧着牙具和银痰盂过来。
柳珣看见牙具皱眉,往旁边一翻,装没看见。
“少爷,这牙粉换方子了,掌柜的保证绝对没有以前的异味。”得得儿劝说,少爷自小喜欢吃糖,小时候牙痛过好几次,后来太太就很注意少爷的牙齿清洁问题,少爷嫌牙粉难闻,太太就让人开个牙具铺子,专门去找少爷喜欢用的牙粉。
至今为止少爷喜欢的牙粉没找到,牙粉铺子倒越做越好,最近都和宫里的公公牵头,看能不能御供。
柳珣皱着眉试一下,异味确实没有了,还有淡淡的竹香,柳珣用舌尖触碰一下牙齿,只是这种光光的感觉并不好。
“再给我拿块糖。”柳珣说。
得得儿堆笑,“少爷,你都净口了,再吃糖不就白费了?你再吃你还得再净口一次。”
“只小半块,我甜甜嘴。”柳珣说,他瞪着得得儿,“又想抄书了不成?”
得得儿端着牙具往后退,“那我还是抄书算了,抄书只手疼脑仁疼,给少爷你吃糖又不净口,那就是屁股疼。”说不定太太以后还不让他伺候了。
“行,那你给我去抄五遍论语。”柳珣闲闲说。
“为什么?”得得儿委屈,“从前不给糖吃只抄半篇论语的。”
“太太什么时候忘记我在外吃花的事,你就不用随时随地抄书了。”柳珣说。
叫你嘴快。
第2章 谁家少年足fēng_liú
春闱放榜,一大早贡院门口就挤满了人,有心急的举子,有举子的家人下仆,有拿着锣绑着红绸准备跑腿报喜得赏钱的人,当然也少不了榜下捉婿的家丁。
等待的举子们心情也种种不一,有焦急的就有淡定的,就是淡定也有名落孙山的淡定和笃定榜上有名的淡定。
镇国公府,正院后面的小院住着三房的大少爷柳琅夫妻两,柳琅嫡子长孙又自小喜欢读书是柳母眼里孙子辈的第一得意人,以荫监身份进的国子监,只考了一次就中了举人,只是考进士出了差错,两次都不得中,按说现在科举两次不中也是正常。
偏偏五房的柳珣隔空出世,说要科举就回老家从童生考起,一路顺风顺水,再逢一年春闱,就能和他一起入贡院。
柳琅出了贡院就病倒了,那三天噩梦一样空白,他知晓不好。再看柳珣意气风发,心里也坐下病,竟是一病不起了。
秦氏小心的进来,看床上柳琅双目睁着,“大郎起的这样早?”
“今天是放榜吧!”柳琅虚弱的说道,他哪是起的早,他是昨夜一夜没睡。
秦氏欢快的说,“是呢,早早打发人去守着了,大郎高中的消息很快就回来了。”
柳琅虚弱的笑,这次会榜上有名吗?
五房所在的木兰院,正房里的五老爷柳梁穿着褐色常服,在室内绕圈走,他年轻时也是个俊俏公子哥,人到中年开始有点发福,虽圆头大耳将军肚,但面色红润,眼神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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