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礁岛消失在身后时,夕阳正浓。
我站在楼顶上眺望远方,回想上一次深入海洋,我穿着喇嘛袈裟,有疯子和刘叔,现在,我只有自己,和这些半路上捡来的朋友,不禁有种孤零零的感觉。
“第一次出海难免心中孤寂,克服这种恐惧之后你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海员。”心情愉悦的安德里出现在我身后。
“我可不是我第一次出海,我去过孟加拉湾,在那里打过海怪。”
安德里微微一笑。沉默了一会儿,他说:“现在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你是跟我来,还是继续在这发呆?”
“什么事情?”
“你来了就知道。”
说着,他转身走了。
我快步跟上。心里琢磨着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俩走下楼来到矮夹板,打开一扇生锈的铁门进入尾楼第一层。这里很宽阔,有一个坏掉的冷库和生锈的流水线,剩余的地方形成一个大空间,y森森的。
安德里打开笔形手电,借着光亮,我看到地上散落着不少流水线的零件。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来过这里了。
“这儿像八百年没人的样子,咱来这干嘛?”
“的确很多年没人来,当迈克尔的大副剪开锁头时,我看锁头都生锈了。”
“你说水牛打开的这里?”我想起铁门上那个新鲜的断茬。
“我亲眼所见,在我们忙着往仓库里搬运物资的时候。”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以为你对迈克尔足够了解。”
“他到底做了什么?”我心中合计我对迈克尔到底算不算得上了解。
安德里一边走一边搜寻,很快锁定目标,快步走到一堆被破渔网盖着的东西旁。
掀开渔网一角,下面是一堆板条箱。
他琢磨了一会儿,把渔网给我,自己钻到下面,抽出几个板条箱,直到一个密封严实的粗糙木板箱露出来。
我俩合力把箱子抬到外面,撬开盖子,四把崭新的ak-47突击步枪和三把格洛克17手枪,以及很多弹药映入眼帘。
“这小子竟然带了这么多武器!”我万分惊讶,“我一直以为他只带了自己的汤姆逊。”
“他是个聪明人,且人多势众,”安德里拿起一把手枪,熟练地摆弄了几下,说,“我们要处处小心,永远不要让他觉得已经掌握了一切。”说罢,他把手枪塞进腰带里,用衣服盖上。
“我知道该怎么做,”我说,“以前我跟他打过交道。”
“以前你有你的两个朋友,”安德路说,“说真的,在江湖方面,你比他俩相差不知道几万里。”
“他俩的确是我的主心骨,只可惜现在不在。”
“哈哈!”安德里忽然大笑,长满麻子的脸舒展开来,“现在你有我和索菲亚,这可都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大脑。”说话间,他又拿起一把手枪,检查一番递给我。
我接过来,收在腰间,刚刚他的话让我心中一暖。
之后我们拿了一些子弹,又把箱子恢复原样,迅速离开。
再次登上高台,海上已是一片漆黑,淡粉色的光浮在海天相接的地方,向上是白色,然后是灰色、蓝色,最后变成黑色,璀璨的繁星挂在晴朗的穹隆里,脚下大海在风中不安涌动。
人们在餐厅里排队领取食物,时不时拿吉米的断臂开玩笑,还大声嚷嚷一些荤段子。
我最后一个打饭,跟索菲亚还有吉米坐在一起。
丁吉的手艺还不错,只是菜和他的人一样油腻腻的。
期间我试图问吉米他的手臂是怎么断掉的,这小家伙只管埋头吃饭,没有说话,可能被水手们伤了自尊心。
他的老爹在一旁训斥他,他一赌气就跑了。
查理气急败坏,要去追他,被安德里拉住。我们劝说他一番总算平息下来。
是夜,海鸥号以十二节的速度匀速前进,值班的人到各自岗位,其余人回舱休息。
对于这艘大船来讲,我们人太少,所以除了迈克尔的水手们愿意挤在一个集体宿舍中之外,其余的人几乎都是独立船舱。
月光不久之后升起来,照在我床上,非常舒服。我在脑海中回忆着航海图,计算路程和时间,如果没偏离航线的话,明天一早我们就能看到那座无名小岛。
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和海鸥号轻轻的摇晃,我安然入睡,像是睡在儿时的摇篮里。
我想起小时候跟着爷爷步行去北京,一路走村过店,有时候就睡在野外。
东北的深山老林出了名的可怕,一条小径曲曲折折,半路尽是乱坟岗子和黄大仙庙,有很多诡异的事儿仍旧历历在目。
有一次深夜,我们没能找到村子落脚,在山岗上发现一块平整的大青石,位置又避风,我和爷爷睡在上面。
夜晚很冷,猫头鹰在周围一唱一和。
睡到半夜,我感觉有人轻轻拍我的肩膀。
起初我以为是我爷爷,翻个身继续睡,谁想肩膀上又传来轻微的力量,伴随着吹过脸上一阵y冷的风。
我猛然意识到我爷爷不可能碰到我的后背,本能地转过头,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几乎碰到她的鼻子。
我想喊,可脖子像被勒住一样,发不出声音,眼睁睁地看着她朝我笑,面如白纸,唇如鲜血,纤细苍白的手指掠过我的脸。
我浑身汗毛倒竖,想挣扎却怎么使不出力气。她摸了我一阵,突然对我说:“你们两个起来,这是我的地方,你们两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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