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不及了。
午夜的谢家水榭,亭子里点着灯,壶中烹着茶。
谢景与青衫大夫面对面坐着,一旁是正在低头写字的谢家小公子谢尚。
那老大夫端着茶犹豫了一会儿,没喝,“大公子,容我说一句,大公子这腿伤年份久了,要治好不容易,能走路已然是大幸,大公子实不必折腾自己。”
谢景尚未来得及说话,装作低头看书的谢尚却忍不住了,“你说的什么东西?我堂兄是什么人?他如何能是个……”谢尚咬着牙,“瘸子”两个字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祖仁,你先回去。”谢景看了眼谢尚。
谢尚用力地捏着书,他想不明白,这些事为何会落在谢景头上。十二岁的少年还不知道压抑心性,“不平”两字直接写在了脸上,终于,在谢景的注视下,他忍了情绪抱着书起身,“堂兄,我先回去。”
谢景点了下头。
等谢尚走远后,谢景这才看向对面的青衫大夫,抬手给他倒了杯热茶。
老大夫在谢家多年,照顾了一代又一代的谢家子弟,他望着谢景,终究忍不住开口道:“大公子也是个大夫,自己应当清楚,这伤年份久了,骨头已然长好了,怕是不好治了呀。
“我知道。”谢景轻轻拂了下袖,抬头看向对面的一身药香的老大夫,淡然道:“依程大夫看,能不能折了骨头重接一遍?”
那老大夫一瞬间愣了,“什么?”
敲折了重接?这得受多大罪啊!万一没接正呢?医者父母心,老大夫忙开口道,“大公子可要考虑仔细了,这伤年份久了,打折了重新接骨活受罪不说,还不容易好全,万一没将养好,这以后刮风下雨天怕是要遭不少罪,大公子如今年纪轻不怕这些,可等以后年纪大了,人一老,毛病就都出来了,下雪天挨几遭寒气,保不准会伤减寿数啊。”
谢景看着那惊惶的老大夫,“程大夫不必忧心,我一直是最惜命的人,伤了便好好养,平日吃睡也讲究,闲散富贵人一个,贪生得很。”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事,黄花道:“人生百年都觉得短,唯恐自己活得不够长,怕死到我这份上,肯让自己伤减寿数?治吧,治得好再好不过,治不好便继续养着,即便是双腿废了如何,风转水转,我这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
那老大夫微微张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终于,他慢慢道:“公子是个有福气的人。”
谢景望着他,抬手给他递了杯茶水。
那是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掌中小巧的青瓷杯子里腾出一盏雾气,老大夫伸手接了那茶,清冽的茶香沁人心脾。他抬头看去,夜晚的湖心凉亭微风徐徐,着月白色长衫的男人随意地坐在案前,一身儒雅书生气,又有些清冷。
这气质与晋朝流行了几十年的倜傥放诞相去甚远。
那老大夫端着茶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这位谢家大公子,风过的一瞬间,这位自称闲散富贵人的世家公子随意地抬手抿了口茶,长袖鼓风,衣冠胜雪,这一身儒雅书生气忽然间占尽了魏晋fēng_liú。
谢景回房的时候,瞧见房门是大开的。
他忽然微微顿了下,望着那间没有亮光的屋子,没了动作。
谢景进去了,没点灯,四下看了圈,最后视线落在了一处,他推着轮椅过去,缓缓伸手去掀床帐。
黑暗中,少年闭着眼翘着二郎腿躺在他床上,衣襟被扯开了些,像是等得不耐烦,睡着了。
谢景盯着他看了会儿,眼中暗了下去。
王悦其实在谢景进门时就醒了,他故意没动,想看看谢景什么反应,结果半天没等到动静,终于,他先沉不住气,闭着眼突然一把抓住了谢景的手。
一片昏沉沉的黑暗中响起一道调侃轻浮的话。
“谢景,我想同你上床。”
房间里顿时一片死寂。
谢景一字一句问道:“你说什么?”
王悦睁开眼,瞧见黑暗中谢景的脸那一瞬间,他浑身的血都沸开了,他用力地抓着谢景的手,一把将人拽到了床上,弹起来便将人扣着手腕压在了身下。
谢景看着压着他的腰坐在他身上双眼冒光的王悦,感觉到手腕上绑了个什么东西,忽然,他浑身一僵。
王悦低下头,轻轻地咬开了他的衣襟,温热的湿气喷在了他脖颈上。谢景忽然就僵住了。
王悦坐在谢景身上,头一次干这种逼良为娼的缺德事,他有些心虚,手不停地哆嗦,连连出岔子,头上冒了一层的汗。他实在是等不及了,他没有时间,他想用最直接的法子解决问题,快刀斩乱麻,他咬咬牙,豁出去了。
王悦怕谢景挣扎,又怕谢景大声叫喊把谢家人招过来,来之前他带了两大捆麻绳和一堆干净的布头,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可他没想到谢景一声不吭,也不挣扎,王悦自己反倒做贼心虚,有些下不去手,手忙脚乱半天,他差点把自己的手给绑起来。
“你别喊啊!”王悦低头盯着谢景,绑着他的手,急得脸都有些涨红了,忽然,他握着两大捆麻绳顿住了。
等等,谢景这一世是个残废啊!王悦猛地睁大了眼。
是啊!谢陈郡他是个双腿残疾的病秧子啊!谢陈郡他本来就没法反抗啊!哪怕自己最近身体有些虚,可对付个残废也是绰绰有余吧?
王悦睁大了眼,一边唾弃自己真是qín_shòu不如,一边刷得了眼睛,他将绳子一扔,低身凑近谢景,“谢景?”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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