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文斓点头,扫过捂嘴偷笑的文娜。
文旭抬头一瞥,叼着烟含糊地应了一声,低头拼小人儿去了。
“三哥,你来啦?”小妹文茜扎着双马尾从凳子上溜下来,与他拥抱了一下,之后去厨房吩咐阿姨端水果和茶出来。
小姑娘今年十七,还没成年,最爱干的就是穿各种奇形怪状的衣服出去拍照,然后找人帮她修图,发到网上去,文斓经常听她妈在吃饭时汇报她的微博粉丝数。
“三哥,好久不见。”老四叫文明,今天染了一头灰里发绿的毛色,这俩兄妹年纪比他小了十来岁,审美一惯和他相差巨大,看不懂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发色不错。”文斓点了点头。
老四立刻羞涩地撸了把头发。
“欣姨呢?”文斓又问。
文茜听到她妈的名字,跑出来:“你找我母上大人啊,她在上面阳台呢。”
文斓带着珠宝盒子去楼上找欣姨,底下几个人面面相觑,笑成一团。
大哥文旭板起脸教训了一下弟弟妹妹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啊,都正经点儿。”
几个人都捂住嘴,大眼瞪小眼地互望一圈,而后“噗”的一声,再次大笑出声。
“一群没良心的浑蛋……”大哥骂骂咧咧地吐掉嘴里的烟,也扯了扯嘴角。
“这么开心,说什么呢?”老父亲推门进来,见到一屋子女有说有笑,心情立刻好了不少。
“爸!”
“爸爸……”
“文斓呢?”周围瞥了一圈,唯独没看见文斓。
“楼上呢,马上就下来了。”文旭道。
文茜立刻上去圈住他的脖子:“爸爸,你给我带限量版的手办了吗?”
“哎哟,我给忘了……”
一墙天花板之隔,文斓合上珠宝盒子,递给欣姨:“您拿着吧。”
“这怎么合适,这太贵重了。”欣姨推脱道,眼睛却不离项链盒子。
“事情就是这样,父亲他一向听您的,您就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帮我这个忙。”文斓诚恳道。
“这……”欣姨犹豫一阵,还是收下了,“好吧。”
9.
一家人围着圆桌坐齐,父亲文士清亲自开了瓶红酒:“来,都倒上。”
文茜嚷嚷着也要喝,被母亲拦下了,给她换了杯葡萄汁。
“讨厌……”文茜嘟起嘴。
“爸爸年纪大了,咱们一家人,以后是聚一次少一次……”文士清看着自己这几个子女个个都已长大成人,分外感慨。
“爸,难得聚一起,说这些干什么。”大哥文旭皱眉道。
“就是,”文娜笑道,“下一句该不会要催婚了吧。”
几个人都哄笑起来,只有文斓保持着微笑,手上不停地摩挲着高脚杯。
“你不说我还忘了,”文士清放下杯子,在几个成年子女脸上扫过去,“你们……到底谁打算先让我抱上孙儿啊。”
老四的鸡腿都塞到了嘴边,一下子僵住了,长大了嘴巴。
饭桌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几个人都面面相觑,谁也没先说话。
“你们都看老三干什么?”父亲问。
文斓低头笑了一下,拿醒酒器给自己倒满,站了起来。
文茜下意识拽住了老四的袖口。
“爸,”文斓的声音不急不缓,“我今天来,有件事要跟您说。”
父亲抬头看向文斓。
他这个儿子,一向是几个兄弟姐妹中最懂事,也是最稳重的一个。大儿子文旭离婚时被判给了女方,一直没有跟在他身边,后来又继承了母家的家业,不可能再插手文家的,而二女儿热衷艺术,有自己的工作室,对商业上的事毫无兴趣,因此这些年,继承文家生意的担子,基本都落在了文斓的身上。
文斓七岁时生母就因病去世了,一直是由他亲手带大,在几个子女中,脾气秉性是与他最为相似的。
“这么隆重,”文士清笑了一声,慈爱道,“说说,什么事。”
文斓看着他:“我当爸爸了,打算下个月结婚。”
文茜率先拍起手:“三哥,你太帅了!支持你!”
老四也把鸡腿放下,跟着鼓掌。
“哦……”文士清看他搞得这么严肃,还以为是什么事,转而笑道,“这是好事啊,什么时候把媳妇领进门来让我们看看,我倒是好奇,是什么人能让你定下来,这姑娘不简单啊。”
文斓却没怎么笑,又说:“他不是个姑娘。”
文士清的笑容僵在脸上:“你说什么?”
文斓放下酒杯,顿了顿,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从自己睡错人到发现对方怀孕,再到接触许瑞溪的家庭,最后到共同作出这个决定,文斓不仅没有避重就轻,反而把将来可能出现的隐患和需要承担的风险全都说了出来。
话毕,一桌人都目瞪口呆,谁也没先吱声。
文斓在一圈人脸上扫过,握酒杯的手紧了紧。这些都是他最亲最熟悉的人,他并没有隐瞒的必要,他虽然出生在一个颇为复杂的家庭环境里,但对家庭仍存在憧憬和依赖。换句说话,他不需要虚假的支持,如果这些人都不能了解实情,这对他将来的生活是存在威胁和隐患的,他必须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把它揪出来解决掉。
文士清的脸色阴晴不定,自己倒了杯热茶,低头喝了一口。
“你想清楚了吗?”许久,文士清才问。
“想清楚了。”文斓道。
“你是文家人,你知道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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