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忘记了那些人的长相,即便记得,他们也都用黑布挡脸,唯独露出一双眼睛。为首的那人是个虐待狂,只睁着一只左眼,右眼自眉角至眼尾被一道狰狞的伤疤豁开。当时他饿得饥肠辘辘,还挨了一身鞭子。
那人说,你求我,我就给你好吃的。
人一旦处于枯鱼之肆,意识可能就像薄薄的鸡蛋壳那样,轻轻一捏就碎了。他那时还不过个七八岁大的小孩,想苟且偷生,好好活下去。
起先他还觉得这些话难以启齿,可久而久之,他习惯了,他渐渐忘记了羞耻,甚至认为它们是如此婉转动听的词汇。于是他带着异样的情绪对待这一场场鞭刑,从无法忍受再到享受,就像是牢笼中的困兽被驯化成了一只家犬,一切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青春期的yù_wàng如同隔着一层玻璃纸,旖旎而又朦胧。它不会喧宾夺主,也不会无声无息。在十五六岁,身边很多男生都开始看a片自慰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性冷淡,对那些ròu_yù横流的画面没有丝毫的兴趣。
可是现在。
在胸腔内的最后一丝气息即将耗尽之时,那人终于松开了手,又像是察觉到什么,眼中难得地划过一丝诧异。他们两个的身体相贴,他很难不发现他身上传来的异样。
靳屿的手自他的脖颈处缓缓下移,突然地握住他已经高高支起的yīn_jīng。他原本正在贪婪地汲取新鲜空气,被前者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身体骤地一颤,不自觉地叫出声来,却成了变相的呻吟。
“你硬了。”靳屿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这三个字,温热潮湿的气息喷在了他的耳廓上,红色迅速扩散至他整个耳朵。
他刚想叫靳屿闭嘴,后者的手却在此时灵活地动了起来——四指隔着裤子不断套弄柱身,拇指则覆盖在guī_tóu上时而温柔地摩挲,时而粗砺地刮弄,很快布料已经晕成一小片深色,他下意识地咬住嘴唇,而那人却轻易地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巴。他手上的动作愈来愈快,方鹿鸣的神志逐渐被yù_wàng占据,发出破碎的呻吟,轻得就跟猫叫那样。
攀升到高潮的那一刻,他的手又一次勒在了他的脖子上,只不过力度比先前轻柔许多,但仍让他喘不过气来。下一刻,他的眼中被一片白光充斥,仿佛又沉入了深海,转而溺毙其中。
汗水自他的发鬓蜿蜒滑至下颌,又顺着脖颈滑了下去,在锁骨处汇合。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脑袋还晕晕胀胀的,直至感受裤子上传来的湿凉粘腻,他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做了什么。
他居然在靳屿的手上射了出来,他居然在窒息时获得了快感。
羞耻感如同一滴掉落水中的墨,顷刻便能搅乱原本的安宁。他不敢直视靳屿的眼睛,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然后蒙住了被子,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靳屿看着被子里一缩一缩的身体,抬手就将那碍眼的物事掀了起来,见方鹿鸣的耳根到脖子处都红通通的,跟熟透的番茄似的,脸上也泛着一道道即将发白的泪痕。
他见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原本胡乱翘起的碎发全部耷拉下来,落魄得就跟一条被人丢弃的流浪犬差不多。他心中没由来生起一丝烦躁,伸头薅住方鹿鸣的后颈,将他扯到了自己的面前,问:“哭什么?”
方鹿鸣吸了吸鼻子,想要威胁他:“你不准说出去,不然......”但因为刚哭过的关系,他声音还软绵绵的,带了点哭腔,实在是没什么气势。
靳屿若有所思地听着他色厉内荏的威胁,突然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他的话就此被这一动作打断,呆滞了几秒,突然张牙舞爪地拍开他的手,叫着:“你干嘛!”
靳屿低声说了句“傻子”,然后从床上站了起来。
方鹿鸣看见他的手臂上还有几块淤青,心底又漫起几分涩意,开口:“今天的事,我们就此打平,两不相欠吧。”
靳屿因为要在医院住上几天,是以靳凌峰还给他带来了几件衣服。他听着方鹿鸣的这几句话,将崭新的衣服丢到了他的身上,反问:“两不相欠?”
方鹿鸣被他这一反问弄得呆呆愣愣的,一时半会儿摸不着头脑地讲:“难道不是吗?”
靳屿又坐到了他的旁边,将放在床头柜上的眼镜重新戴上,看着他:“你捉弄我这么多次,我就欺负你一次,很亏。”
他急得快哭了,就连语气也透露出几分委屈:“今天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完全都不知情......”
“我知道,”靳屿这么干脆地承认反倒把他弄得一愣,随后前者指了指先前给他的衣服,开口,“这件是新买的,你把它穿上再回去。”
他这才想起裤子下的窘迫,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拿起被子将他的下身盖住。靳屿静静地看着他隔着一条被子里面的动作,目光仍旧平静,却能将他一眼看透似的。
方鹿鸣自然能感受到他滚烫的视线,脸上早已红得滴血,双手愈发笨拙,连裤子上的拉链也扯不开。好不容易把裤子完全脱下来,他的身上已经发出一片热汗,见靳屿仍旧这么看着他,他忍了又忍,才生生忍下想从床上跳起来的冲动,又开始哼哼哧哧地摸索着裤子往腿上套了上去。
一切大功告成后,方鹿鸣一下子从床上下来,头也没回就离开了病房,最后还不忘将门关上。
靳屿看着床上被揉成一团褶皱的床单,嘴角微不可见地上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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