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紫衣一怔,恍然道:“去女儿国必定会经过流波海峡,原来如此。洛儿,你既为驸马,这些江湖纷争便莫要再理,安安分分过你的日子便好。我已让清河去了京都,以后京都的产业便让他管。”
桑洛心中惶恐,立马改坐为跪,仰首哀求道:“师父……您是要逐我出师门么?徒儿知错了,求您开恩。”
唐紫衣微笑道:“你呀,在意这些做什么?只要在你心里我永远是你的师父,便足矣。”
桑洛心中悲凄,一时不知该说着什么。往日种种,如潮水般扑面而来。师徒情分,岂是说断便能断的?
唐紫衣道:“在为师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徒弟。我已没什么可教你的了,往后的路还是得你自己走。且唐门内斗激烈,你顶着嫡系弟子的头衔,难免招人眼红。”
桑洛知多说无益,只有磕头。
此生不能服侍师父左右,但求师父福寿永康。
唐紫衣泰然接受桑洛的扣头,心中难免唏嘘。当初还是个孩童的桑洛,如今已能独当一面。她当然气桑洛因晋阳而舍了祁慕的性命,却也希望桑洛能够一世长安,故而不能将其留在身边。她的一生献给了唐门,只因她姓唐,桑洛却并没有义务。
“门主,大公子求见。”唐紫衣贴身侍婢来报。
“让他在花厅等着。”唐紫衣目光微沉,扶起了桑洛,随手理了理她略微凌乱的发丝,笑道:“洛儿,走吧。”
花厅内的唐清风不敢入座,低眉顺眼地立在一侧,静等着唐紫衣的到来。唐紫衣此人乃是唐门的一个神话,他不敢亵渎。他的父亲为唐门嫡子,都要对唐紫衣俯首,何况是他?
听到脚步声,他便立刻迎了上去,垂眸道:“给姑姑请安。”
唐紫衣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径直走到主座坐了,抬眼道:“清风来此,何事?”
唐清风不敢直视唐紫衣,盯着地板道:“有人擅闯禁地,胡长老已抓获贼人。”
“哦?”唐紫衣饶有趣味地盯着唐清风,一个哦字既透着威严又透着怀疑。
唐清风瞟了一眼唐紫衣身后的桑洛,道:“后山重地,擅闯者乃死罪!”
唐紫衣漫不经心地掀开茶盖,淡淡道:“将人带到刑台。”
“是!”
唐清风领命而去,转出回廊便是得逞一笑。他引晋阳去禁地,便是为了整治桑洛。昨夜在院中发生的事并没有躲过他的耳目,他的人说桑洛因过被罚,而晋阳则舍身跳下毒池,最后桑洛幸免于难。如此,他便笃定此二人感情甚笃。若是其中一人受刑,另一人定然痛不欲生。他向来视桑洛为绊脚石,此事虽不能将桑洛置于死地,却也能令其痛彻心扉。
唐门刑台乃是专门执行门规之地。
桑洛瞧见被五花大绑的晋阳,整个人都懵了。
晋阳嘴里被塞了白布,千万句话想说而无能为力,只有朝桑洛摇头。
唐紫衣眼风瞥向桑洛,摆手道:“松绑!”
一个灰衣老者上前,给晋阳松了绑。
“说吧,为何私闯唐门禁地?”唐紫衣目光落在晋阳身上,见其蹙眉瞪着唐清风,不禁一笑。
桑洛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跪地道:“师父,瑾儿初来唐门,且手无缚鸡之力,怎会擅闯禁地,其中定有蹊跷。”
唐清风道:“此人被胡长老亲手擒获,还会有假么?”
唐紫衣顾向胡长老。
胡长老道:“回门主,属下的确是在木屋内擒获此人。”
唐紫衣微微点头,又顾向晋阳,悠然道:“你可有话要说?”
晋阳揉着被绑得酸疼的胳膊,满腔怨气无处宣泄,冷声道:“我自个儿愚钝,被奸人所欺,认栽便是。可你们将一个女子锁在木屋,实在残忍!”
“瑾儿!”桑洛低声呵斥。唐门的刑法,向来便十分严厉。如今无论事情经过如何,晋阳终归是擅闯了禁地,犯了门规。现下的局势,对她们十分不利。后山那位祖宗,也不是晋阳能随意拿出来说的。
唐紫衣目光一沉,道:“你看到了?还做了什么?”
晋阳被桑洛一吼,心里顿时无限委屈,抿着唇不愿再说话。她其实并未瞧见那人的容貌,只觉得其被锁着颇为可怜,打算给她解开手镣脚镣,奈何她手无缚鸡之力,无论如何也没法打开。
最后还被人从背后点了穴,五花大绑地带到了刑台。
桑洛心中不忍,低声道:“瑾儿,师父问话,你如实回答便是。”
晋阳忍住心中的酸楚,捏着手指道:“我什么也没做。”
唐清风道:“即便是什么也没做,也已擅闯了禁地。唐门历来便有规矩,私入禁地者,死罪!”
晋阳身子一抖,咬唇瞪着唐清风。原来此人想致她于死地,竟怀着如此歹毒的心思。思及此处,怒意顿生,冷声道:“若不是你引我过去,我怎会知道那里!”
唐清风笑了笑,道:“姑娘可莫要说笑。唐门的规矩,我再清楚不过,怎会明知故犯?”
“你……”晋阳指着唐清风,百口莫辩。当时只有她与唐清风在场,并无人能够证明。如今唐清风说什么便是什么,她只有气自己太笨。往日宫里勾心斗角的事也不少,她均能应付自如。如今孤身在外,身边无人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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