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流水的剑法,时如处子,时如矫龙,透着三分遗世独立的清雅,八分恣意天地的潇洒。人与剑是如此相得益彰,叫人忘了此刻所处何地。这仿若幽谷自娱的世外剑客,似乎不论他说什么,你都只管点头便好,与他争执就是件俗不可耐的事。
而这剑客此刻干的事可不就是俗不可耐,“你眼下若能找到第二人替了我,与你做成这桩买卖,我自当砍价一半。”
“白老弟,你我的交情就不能……”
云飞收剑回鞘甩开发辫,莞尔一笑,清新爽朗,“生意之人,货真价实,便是交情。”
秦正噗嗤一声,是了是了,这就是三夫人的买卖规矩,不由得同情起那贺员外。
贺员外张了张嘴,最后只能万般无奈点头。那些西洋的稀罕物说白了,在当地的进价连米价也不如。真正的本钱是花在这一路的‘买路钱’上,贺员外原以为拉上白老弟一起做这买卖便省去一大笔,赚上一大笔。却不曾想过,秦三主子几时做过亏本买卖,别说亏本,没得到一半的利也是决计不答应的。
“贺兄慢走。”云飞拜送客人后,回头拾起那张算好的账,满意地点点头。坦坦荡荡,全无对挚友痛下狠手的愧罪。为商之道,我坦荡地宰你,你坦然地接受,何罪之有。
“老爷,稀客呀。”
秦正怀抱着那个木柜走了出来。
云飞按了下额角,“怎就轮到我了,倒着来也该是司徒仕晨不是?”督促老爷练功一事,赵老五过了大伙都以为该是司徒仕晨,谁想大主子却搁他头上了。虽说这事头疼,不过想想司徒仕晨跳脚的样子也挺痛快的。
秦正见三夫人先是愁再是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两个折磨他的冤家啊。
“方才躲里面听多久了?”看他脸臭臭的,云飞多少猜得到。不是秦老爷见不得人,而是他们不愿他在人前露面。毕竟对‘秦正’这个无端冒出的人,眼下想要窥探的人太多了。
“我可没偷听。”云飞不可能察觉不到他,他这是正大光明地听。
云飞扬了下眉,唇边的笑别有意味,“许你听,可听出什么了?”
“我刚来。”秦正眨眨眼掩住心虚。往浅了说他是不欢喜自家的夫人与那英俊青年过往密切。往深了说,这无疑有着捉……‘捉赃’的嫌疑。打断他的七寸,他也不敢对三夫人说听出什么。要说有,那也是贺员外着实可怜。
“你又往我这儿搬了什么?”云飞打开木柜一看,里面是满柜的衣物佩饰,当即拧了眉,“说过多少回,这些东西府上采买便是。我又不是女儿家,总给我带这些来,像什么话。”
秦正才不管,捻起一块佩玉就往他腰间挂,“我在街市闲逛见合适便带了回来,买也买了,你就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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