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岚没说话。
她想起当年来,二十岁那年,当年的大梁皇帝也是这样对她说话的,蔚岚,你去将言家的证据给朕查出来。
那时候,皇帝早就准备好证据了。
她查,能保住自己;不查,她就是带着蔚家和言家一起覆灭。她战战兢兢,以为这世上只有这么两条路。
此刻她仿佛是回到当年,同样的选择,当年她选择了保自己,而后后悔了一辈子。
她抬眼看苏城,微笑道:“殿下方才问我和谢子臣的关系?我告诉殿下,谢子臣,是臣的枕边人。”
听到这话,苏城猛地变了脸色。
蔚岚明白苏城变了脸色的原因,笑了笑道:“可是殿下放心,权势美人,自然是权势更重要,殿下要臣做这件事,臣可以做,但是有两个要求。”
苏城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表态了。
他心里又怒又喜,夹杂些许害怕。既恼怒谢子臣居然爬上了蔚岚的床,又欢喜于蔚岚的样子,看来是半分没有将谢子臣放在心上。可这样绝情的样子,又让苏城有几分害怕,枕边人尚且如此,他一个皇子,又算得上什么?
蔚岚果然是跟着权势走的,她如今对他的忠心,也不过是为了权势而已。
他面上没有显现出来,含着笑道:“阿岚是要什么?若能事成,无论什么,本王统统给你。”
“臣所求,其一,臣要吏部尚书的位置。”
“区区尚书,”苏城朗笑出声来:“自是允你!”
蔚岚点点头,随后道:“其二,臣想求一个人的性命。”
听到这话,苏城冷了脸色,他已经猜到蔚岚的意思,蔚岚抬头看向苏城,迎上苏城的目光,慢慢道:“事成之后,臣想求殿下能饶了谢子臣的性命。”
“魏岚,”苏城目光仿若带了寒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
“你如此舍不得谢子臣,本王要如何信你?”
“若我如此轻易就舍弃他,殿下就信我了?”蔚岚淡然反问,不见分毫窘迫,从容道:“他是我枕边人,荣华富贵我要求,可是我并不想他死。事成之后,我会将他囚禁府中,保证他不会给殿下添麻烦。”
“你这是睡出感情了?”苏城捏紧了扇子,蔚岚笑了笑,却是道:“殿下,男儿有青云志,并不妨碍流连温柔乡。”
“既然如此,你投靠太子不是更好?!”
“我是您的伴读,”蔚岚抬眼看他:“这些年我为殿下做的事还少吗?我投靠太子,我愿意投,太子愿意信吗?”
听到蔚岚的话,苏城愣了愣。这些年蔚岚明里暗里为他做的事,的确也不少了。
当年他失势时,原为他独闯大殿,会心疼他伤口的,也只有这一个人。
那时候他以为这份温柔是独属的,然而看着面前人迎着他坦荡的目光,却才发现,似乎这份温柔,并不独属于谁。
她有青云志,她也流连温柔乡,而所谓温柔乡,自然不会是某一个人。她对美貌的男子,从来都有这样的温柔和体贴。
他抿紧唇,许久后,终于道:“我若不放过他,你要怎么办?”
“若殿下不放过谢子臣,在下便不会做这件事。”
她面色平淡道:“在下不会管殿下与太子之间的斗争,谢子臣可以死,但不能是死在我手里。否则我他日若下了黄泉,该如何面对他?”
听蔚岚的话,苏城明白,她是铁了心了要保谢子臣。苏城静静注视着她:“谢子臣活着,我便不安,若他在你府中对外联络做了什么……”
“臣愿以性命担保。”
蔚岚坦然开口。说出声后,连她自己都呆了。
然而她不后悔。
想起言澜,想起那个像孩子一样睡在她身边的男人,她对于这句话,竟没有半点后悔。
一瞬之间,当她意识到,在他的生死和自己的生死之间选择的时候,她似乎并没有什么犹豫。
她似乎已经在无声无息之中,将他看作了自己的主君。一个女人,自然是要抛洒一切去护住自己的男人和孩子的。一个女人应如树一样成长,为他们遮风挡雨,给他们一片安稳。
当年言澜的死让她愧疚多年,若这个人换成了谢子臣……
她不敢想。
她根本不敢想,那个人如果死在她怀里,是一种什么景象。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深厚的感情,竟是连她的志向和理想都变得不重要起来了。
她静默不语,头一次这样清楚看清了自己的感情。
苏城沉默许久,蔚岚却是笑了:“殿下,臣是个惜命的人,臣有信心管好他,臣救下他的性命,若他辜负臣这份信任,他敢多说一句不该说的,我就割了他舌头,他敢踏出我的院落一步,我就打碎他的骨头。臣保他,是臣的原则,我枕边的人我都护不住,这是一种羞辱。”
苏城静静听着,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情绪。怒气在中间翻涌,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许久后,他却是问了句无关的:“就他吗?”
“什么?”蔚岚愣了愣,苏城看着她:“桓衡与你,也是这样的关系吗?你义无反顾救桓衡,也是这样的理由?”
“阿衡,”说起这个名字,蔚岚一瞬间觉得,似乎很是遥远了,这个人虽然已经离开了,或许也不会再回来,却时刻萦绕在她的生命里。她回忆着那个人,一瞬间觉得,自己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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