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机智,可为什么,什么都说不出口?
谢子臣深深反省着自己,蔚岚立刻切入了主题:“阿衡打算以战养战,但我没建议。我已经向朝廷上了奏章,言明若不发粮和军械,那么就直接投靠狄杰,然后转头攻打华州。今日我就是来华州取粮,”说着,蔚岚转头看向谢子臣,笑意盈盈道:“谢御史大概明白该如何抉择吧?”
“知道。”谢子臣点点头:“陛下此举,我与谢家都不赞同,我来之前已经向陛下言明要害,但陛下仍不肯相信桓松会投敌,我便以养伤为借口离开了盛京,来到华州。华州刺史是我二叔,我已经同他说好会开仓借粮。你今日便可清点,明日带走。”
嗯,又想扇自己一耳光。
把话说完,谢子臣就深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要是蔚岚真的就今天清点了,那岂不是明天就走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向蔚岚,蔚岚眼里有几分好笑:“你是何时来的?”
“几天前。”
其实他已经来了十几天了,他走的官道,不像蔚岚们一样,需要躲躲藏藏,来了之后一直徘徊在华州,想悄悄潜入幽州去看她,却又生生忍住。
蔚岚点了点头,手里捧着暖炉,心里竟然是无名有了几分雀跃:“看来,子臣很是急迫。”
谢子臣:“……”
两人一路进了华州境内,谢子臣陪她清点了粮食和军械,便让她歇下。蔚岚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是入夜了,想到战场局势,她摇了摇头道:“不行,我得回去。”
谢子臣看着她眼瞎的乌青,再从容的模样,也无法遮掩因疲惫留下的痕迹,谢子臣心里微微抽痛,却是道:“值得吗?”
“什么?”蔚岚呆了呆,谢子臣执着道:“为了桓衡,值得吗?”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蔚岚将落下的头发撩到而后,看着粮食装上马车,淡道:“只是做该做的事罢了。”
作为臣子,不能看北方动荡。
作为女人,理当护着自己照看的男人。虽然她一时也分不清,这个人到底是自己的弟弟,还是自己未来的丈夫。
想到这件事,蔚岚不由得想起那个叫唐莫的名字来,她思绪停顿了一秒,脑中有些空白。
她很少有这样发愣的样子,仿佛是有什么事无法解决。谢子臣注视着她,看着她的模样,他伸出手去,将她揽进了怀里,轻轻叹息出声来。
他身上是谢家独有的一种接近于兰花的香味,与她用的香囊有些相似,但却不大一样,这香味闻着清淡平稳,让人觉得内心一片安宁。
从盛京到幽州,从幽州到华州,几十天的路程,她都是风雨兼程,没有休息过片刻。被这个人这么轻轻一抱,感受着他的温度,闻着他的香味,她一时竟然觉得,仿佛这风雨都被他隔绝开来,让她内心一片温暖,什么都不用再想。
“阿岚,”他轻声叹息:“留下来,睡一觉,好不好?”
他声音里仿佛是带了哀求,明明就是这么清清冷冷一个人,明明是这样平平稳稳的调子,却就让人软了心肠。
“战场上……”
“你把文书留下,我二叔方便向陛下交差,我今夜帮你清点了,直接让他们先往幽州出发,你睡一晚上,明天再快马加鞭过去,好不好?”
他说的方案并不影响进程,蔚岚抿了抿唇,不由得笑道:“那多谢子臣了。”
谢子臣松了口气,放开了她,让人上来给她引路,而后道:“你先回去洗漱吧,我清点完就回去。”
既然要休息,蔚岚也不矫情,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谢子臣静静看着那纤瘦的背影,目光不肯移开,直到那人彻底消失后,谢铜忍不住了,提醒道:“公子,人已经走了。”
“嗯。”谢子臣点点头,收回目光,看着人一袋一袋将粮食送上马车,淡道:“她瘦了。”
谢铜:“……”
自从来了华州,自家公子一日比一日不遮掩本性了。
蔚岚跟着丫鬟进了房,房间里还挂着谢子臣的衣服,丫鬟恭敬同她说明了原因,因为不知道蔚岚要歇息,所以并没有打扫出房间来,让她和谢子臣将就一晚。不过是睡一晚,蔚岚也并没什么多想的,她让丫鬟打了水,自己拿下放在胸前的护心镜,解开缠好的绷带,进入了水里。
她一直在服用林夏给的药物,外加上太长久时间的束缚,胸部几乎是一马平川,仿佛还是一个少女一般。胸前是太长时间束缚所产生的勒痕,仿佛是这个世界给予她的伤痕。
她太疲惫了。
蔚岚呆在水里,静静注视着水中的自己,还有自己的身体。
在大梁,她有一个完美的身体,一双很好看的双峰,然而此时此刻,她看着自己的胸前,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产生了一种巨大的厌恶。
大约来这里久了,她也开始被同化,开始学会了软弱,开始爱上了被人宠爱。她当年见到谢子臣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无论男人女人,宠着宠着,自然就会软弱下来。
她没宠坏谢子臣,然而谢子臣却在无形之中,潜入了她的生命。说好要离他远一点,然而在他今日抱着她的时候,她竟然鬼使神差,没有推开他。
不喜欢一个人,就不该接受对方的好意,不该利用对方的感情。她此刻的舒适,此刻坐在温水里清洗自己的身体,无非是因为,谢子臣在帮着她。
想到这点,蔚岚不由得苦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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