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潮白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身去了厨房。等他再次出来时,手中端着一杯牛奶,放在林岸面前的矮桌上,淡淡的吩咐道:“喝了它,赶紧去洗澡。”
“哦”,林岸有些讷讷的一边挠了挠头,一边抓起桌上透明晶莹的玻璃杯,入手就是一片恰到好处的温热,他在心里短暂的感叹了一下大哥小资生活的情调,然后豪气万分的一饮而尽,麻溜的就滚过去洗澡了。
浴室里乒乒乓乓的响了一阵,玻璃门突然被打开,林岸顶着一头泡沫,腰间围着一条浴巾就火燎燎的从里面钻了出来:“哥,衣服呢?”
坐在沙发上安静看书的林潮白闻声看了过来,他眼神冷静,表情漠然的扫林岸一眼,又继续低头看书:“在放浴巾的架子上,最底层。”说完,他缓缓的翻了一页书。
“啊?”林岸迅速的又窜回浴室,在砰然响起的关门声中,大吼一声:“找到了,谢谢哥。”
而客厅的林潮白却恍若未闻,他依旧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书本,脸上的表情近乎空白。四周流淌着的死寂苍白的灯光爬到他脸上,就像给他带了一张虚假的面具。然而这面具的眉间突然颤了一下,就像凭空裂出了一道口子,又像是爬上了一条蠕动着的虫子,突兀扭曲的吓人。
林潮白迅速的抬手覆上额头,手下的皮肤控制不住的扭曲颤抖着,似乎随时都要崩裂开来。
但是这样的异变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乎是一瞬间,林潮白便恢复了精英男的高冷常态。他合上手中的书,微微侧过头,用那张没有半分表情的脸静静的望向浴室方向,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林岸速战速决的梳洗完毕,穿上了哥哥不知何时准备好的异常合身的衣服,晃晃悠悠的从浴室踱了出来。他这会儿已经没有了刚来时的拘束,林潮白细致周到的服务已经迅速的瓦解了他客居他处的疏离感,让他迅速的找到了宾至如归的感觉。
“哥,我好了,你也赶紧去洗吧。”刚出浴的林岸头发还是湿湿的,莹亮的水珠顺着耳边的发梢一个个滚落到颈边,又悄悄的滑到肩窝里。
林潮白注视着那滴水看的出神,脸上有一种近乎虔诚和宁静的表情:“好,你先去休息吧。”他缓缓的站起身,脚下却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几步,距离林岸远远地。
“你睡那间房。”他遥遥的指向一旁的卧室门,语气淡淡的:“早点休息吧。”
“好,哥你也是。”林岸踢踢踏踏的进了房门。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就有一种近乎筋疲力尽的感觉。也不管依旧滴水的头发,他直接死猪似的把自已埋到床上。
床铺很软,带着洗衣液淡淡的清香,他感觉自已像是从一朵云上不住的往下坠,身体沉滞重浊,精神疲惫暗淡,从万丈高空之上坠到无底的黑暗中。
缓缓地,一直被压抑的悲伤和痛苦潮水般漫上心头,在千万钧重压之下,他终于无力维持长久以来表面上的平静和淡然,无声的恸哭。
他想,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必然的悲伤,但似乎唯有间或的欢欣是少见的偶然?
这世上有那么多短暂的擦肩相逢,却为何唯独离别总是最终的结局?
......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偶然,为何唯有死亡是无从避免的必然?
第2章 第二章:绝岸
林岸这一夜睡得极其不安稳,连日来所经历的糟心事都化成梦魇,搅得他寝不能安。朦胧中,他感觉有一双眼宛如毒蛇般死死缠绕着他,激的他恶寒阵阵,却又无法脱身。
第二天当他累的如死狗般从床上爬起时,才发现自已这一觉睡得腰酸背痛,精神萎靡。他□□着拼死拖着自已的身体滚下床,迎面,一束温暖的光穿窗入户,打在他略显浮肿的脸上。
他直觉精神一震,这点微末的温暖将他这一夜来积攒在身体上的寒意都打散了。他打起精神,颇有闲情逸致的踱到窗前,伸手拉开窗帘,在汹涌而来的阳光下眯缝着眼望着窗外那一片花草树木,在早上的日光下,安静悠然。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大哥林潮白冷淡而禁欲的声音传来:“早饭好了。”
“哦,来了。”林岸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已作为客人居然还赖了床。他踢踢哒哒的穿着拖鞋,跑去开了门。他衣衫不整,睡眼迷蒙的样子和林潮白优雅高冷的精英派头差了不知多少个档次。
“快去洗脸吧。”林潮白似乎不习惯离他太近,在林岸冲出来的一瞬间,他迅速的朝后退了几步,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林岸快马加鞭的滚去了洗手间,发现梳洗台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套新的牙刷牙膏,甚至连刮胡刀都已经备好。原本只准备胡乱洗把脸的林岸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台上的东西,忽而折身走了出去。他撑着洗手间的门,露出半个身子,看着不远处的客厅,饭桌上已经整整齐齐的摆好了早饭,饭菜氤氲的热气混合着早上溜进屋里的阳光,袅袅的,像一阵云烟。而他那个冷淡而又疏离的哥哥,正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一本书。
他默不作声的又再度回到了洗手间,明亮的天光次溜溜的洒进来,照的他从内心深处都暖了起来。
林岸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好自已,然后就直接上了饭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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