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宁耳今天有点心神不宁。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回答江晨的时候也有点敷衍,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两人抱着数学作业本路过七班的教室,一路向自己的四班教室走去。
刚刚走到六班门口附近,忽然就听一道带笑的声音响起。
“邵柏翰,你游泳不错啊,老师都夸你游得快,秒杀校队那群人。你那个气到底是怎么憋的,五十米连头都不用抬,一直在水里游过去,简直帅呆了!”
宁耳脚步一顿,一座重重的大山朝他压来,压得他心跳加快。
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名字很像而已,世界上名字像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
“那个叫潜游。”
清亮好听的男声从六班教室里响起,下一刻,一个挺拔帅气的男生脚下一拐,和另一个男生并肩走出了六班的大门。他有一头黑色的短发,或许是因为刚上完游泳课,湿润的水珠粘在他的发间,发丝凝聚成束,晶莹的水珠顺着柔顺的发向下流淌。啪嗒,滴入他的锁骨里,他用白色的毛巾随意地擦去,穿着一身不知道牌子的黑白运动服,身子笔挺,少年英气。
他一边走,一边对同伴说:“这个也只能私底下玩玩,上个世纪我们国家有个运动员就很擅长这个,每次都拿五十米游泳的第一名,不停地打破纪录。后来国际泳协就禁止了这个动作,不允许游泳的时候从头潜游到尾。”
“这么气人?凭什么只针对我们啊!”
邵柏翰挑了挑一边漂亮的眉毛,狭长漆黑的眼里闪烁着不屑:“技不如人,只能作弊咯。”
宁耳抱着重重的作业本,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他的眼睛一点点地睁大,看到那个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然后从他的身边微微侧身走过,只是抬起眼睛随意地瞄了他一眼,就继续抬步向前。
心脏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跳到最快,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但是,他走过去了,没和他说一句话。
根本没认出他。
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又很没出息,宁耳大步向前走去,江晨在后面喊着:“你慢一点,慢一点!宁耳,等等我,走那么快做什么!”
宁耳根本听不到他的话,快速走进了四班的教室门。
听到“宁耳”两个字,邵柏翰的脚步猛地停住,他快速地转过身,正好只看到宁耳的身影消失在四班教室里的那一幕。
身旁的男生问道:“邵柏翰?”
邵柏翰盯着那个方向看了半天,突然问道:“刚才那个人是谁?”
“什么是谁?你说哪个。”
“就是那个眼睛很漂亮的,那个男生。”
男生哈哈一笑:“你说四班的宁耳啊?他是四班的数学课代表,长得白白净净的,咱们学校著名的校草。可多女生喜欢他了,你来之前,咱们班女生至少有一半暗恋他的。现在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们班的女生怎么能被他们四班的人搞过去,我觉得你长得比他帅。咦,邵柏翰,你的脸怎么红了?”
“胡说!你脸才红了!”说完,邵柏翰转身就走。
男生摸摸脑袋,赶紧追了上去,小声嘀咕:“明明就是红了啊……”
回到教室,宁耳面无表情地把作业本分发下去。做完这一切,又上课了。
他坐在窗边,快速地转笔,可是心不在焉的时候总是把笔转得掉在桌上。啪嗒啪嗒地掉了几次后,老师看了他好几眼,宁耳干脆把笔放回笔袋,生气地趴在桌上,心里又难过又气。
那是在一个凉爽的秋天,他至今都记得,那两天是学校的秋季运动会,老师让他们带好吃的去学校,因为那天不上课,大家可以坐在操场的看台上,吃吃东西,看看体育比赛。
邵柏翰的妈妈从没出现过,邵奶奶那段时间身体不大好,运动会的第一天,邵柏翰只带了一个高级酒店制作的便当,里面的菜特别丰富,一看就知道普通人家烧不出来,是五星级酒店的大厨的手笔。所有学生都羡慕地说邵柏翰真厉害,可邵柏翰一口都没吃,对那些学生说:“你们喜欢你们吃好了,我不饿。”
小学生哪里会顾忌其他人,邵柏翰这么说了,他们就把便当全吃光了。
宁耳坐在他的身边,听到他的肚子在咕噜噜地叫。
他想了很久,把自己破旧的小饭盒推了过去:“邵……邵柏翰,你要不要吃我的,我妈妈昨天晚上做的。”
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邵柏翰的回答,宁耳有些难过地准备把饭盒拿回来,谁知道邵柏翰忽然接过饭盒,转过头,用那双好看又冷冷的眼睛看他:“你都不给我筷子。”
宁妈妈做饭的手艺其实很一般,可那天邵柏翰吃得很开心。他自己都觉得食不下咽,邵柏翰却把盒饭里的东西吃个精光,吃完还故意说:“也就这样嘛。嗯……还可以。”
于是那天晚上他回家,恳求了妈妈很久,妈妈才给他做了两份盒饭。
第二天他抱着两个盒饭高兴地去敲邵柏翰家的门,敲了很久,邵奶奶才来给他开门。他乖乖地喊邵柏翰一起去上学,邵奶奶却惊讶地看着他:“小翰回海城去了。”
走就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宁耳把头埋在胳膊里,趴在桌上,慢慢地就睡着了。
突然有人推了推他的手臂,耳边嗡嗡地响起声音:“宁耳,宁耳,外面有人找你。”
宁耳晕晕乎乎地抬起头,江晨指了指门外。他刚睡醒,根本什么都看不清,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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