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尘笑出声,看看那个认真皱着浓眉,一心想把自己捂热的家伙。心头一时的空茫尽去,哎呀!捡到这么个爱粘人的家伙,虽然麻烦了点,能吃了点,好像也不算亏。
彪悍的老妈曾说过,人啊,其实就是在世上来来去去,不停地遇到,缘份有时比情意还重要。老娘要不是缘份,能嫁给你爹这出生在千里之外的“耙耳朵”(怕老婆)蔫货?
所以呢,相聚是缘,无可奈何要散去,也不必太可惜。
冰冷的湿意突然沾到脸上,紧接着细密的冰珠子从天而降,砸了下来。
程尘冻得直激灵,迈步就往校外跑,边大吼一声:“阿郎,快跑,看谁先出这校园!”嗯,没错,他就是这么自信地抢跑了,哈哈哈!有本事咬我啊!
阿郎一楞,手里抓着的人已经蹦到几步开外。他咧嘴一笑,冷峻的眉梢眼角悄悄浮上了笑意,大长腿一迈,几步就赶上了短腿的小肉包。
“跑!跑跑!”阿郎也大吼一声,一手就把肉包扛到背上,迈开长腿飞奔起来,呼呼地跑出了校园。
一声惨呼,悠扬地还荡漾在文学院的园林间:“我去!你吃什么药了,快放我下来,要,要颠吐了啊啊啊~”
事实证明人类这个物种不适合骑乘,当然也许是程尘没有get到正确的姿势。
程尘扶着高大的肉墙,在校园外墙边弯腰干呕,他现在才知道,不晕机不晕车不晕船,特么自己晕人!
闯祸的肉墙手足无措地扶着人,小心翼翼地偷偷张望,水雾都快漫上眼角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阿郎担心的神情突然一僵,眼珠瞪得几乎要脱眶,抖着手激动地摸上了程尘的小腹。
???程尘一头的黑人问号。摸肚子能止吐?
阿郎虔诚地抬起头,说:“一起睡,小包子,我会负责的。”
f?有种你再说一遍?
信不信哥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哦,你原来生活就不是自理的是吧?!程尘怒发冲冠,又实在忍不住歪嘴想笑,特么谁告诉这傻孩子,男人怀里能揣小包子的?
俊秀的小脸都快憋扭曲了。唉!低龄孩子的教育确实是世界性的难题,跨个时空它还是世界性的!
这娃从哪儿知道这些有的没的歪知识?还是——他的记忆开始恢复了?
想到此种可能,程尘顿时觉得心头一酸,好像干呕都止住了。站直身体,凝视着一脸担心的傻大个,如果他找回了过往,彼此之间的牵绊也许就渐渐散开,不复当下。
但是,这又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害怕雏鸟的离去就不允许它长大高飞?因为怕往昔的羁绊就割舍过去?
记忆是人精神上最珍贵的一部分啊!
程尘微笑起来,用力拧了一下阿郎毛渣渣的厚皮脸,吼:“男人不会怀娃,这是常识,懂不?!瓜娃子!”
心怀敬畏,坚信良知,又何惧未来?
阿郎不敢缩脸,忍痛将信将疑地瞅瞅某人的肚子,一路偷偷嘀咕:“为啥不会怀?为啥?为啥?”
程尘无力叹息,回想当年二哈老弟问老娘自己是从哪儿来的,老娘不耐烦地说:“冲话费送的,想退都退不了!”二哈老弟伤心地离家出走,去移动公司找亲妈,结果被老娘逮住,残酷地处以男女双打的刑罚。
听着复读机似的十万个为什么,他的双手也在蠢蠢欲动啊!可惜瞅瞅皮糙肉也开始厚的下手对象,再瞅瞅自家吐得手抖脚软的细胳膊细腿。
程尘长叹一声,罢了!打道回府。
青府之行匆匆结束,乘上归家的列车,程尘才发现,火车上居然也张灯结彩,贴了好多红色的装饰。
哦!年节将至,再过十几天要开始春运了。
回程的火车没有折管家帮忙,又临近春运,只买到了硬座,是两个人一排的位置。索性两个人轮流躺下休息,程尘睡的时候还好,两只大脚丫晃荡在走廊那头,脑袋枕着硬邦邦里还略带柔性的结实大腿肌,舒服得眯眼就睡了大半宿。
“手机”定时响起,程尘才迷迷糊糊地醒来,鼻子蹭着软和的抱枕磨了磨,楞了一会儿才想起身在何处,他蹭的是人家的软肚子。呃,人高马大的也没啥腹肌,小伙子要加强锻炼了。
然后,耳朵下硬梆梆的这是……程尘僵了僵,有点尴尬哈!这家伙好实诚,说当枕头就一动不动,这是憋急了吧!绿眼睛眨眨,有点小委屈。
赶紧起身坐直,别把人憋得下半生不性福了。
“快去,车厢顶头那间就是厕所,上完赶紧回来。”
阿郎点点头,弓着身子快步往厕所挪。
等他解决完生理问题回来,程尘无视反抗,把人按躺下了。但是人高座短,膝盖以下全垂地板上了。阿郎瘪瘪嘴,侧身把自己的脸也埋进程尘小肚子上。他的胡渣两天没刮,有点长,刺在软软的痒痒肉上,差点没让程尘笑出声。
“转过去,脸朝上。”
“为啥?”
“你胡渣太刺,我痒痒肉会发疯,疯起来我自己都怕!”程尘呲牙,恶狠狠地恐吓。
回头一定得让他学会自己刮胡子,毛发旺盛的男人实在吃不消。摸摸自己嘴唇上软软的一小丛,程尘恨恨地想。
阿郎斜睨了他一眼,慢吞吞地翻了个个,脸朝外,侧抱着程尘的大腿闭上眼。
“喂,让你脸朝上啊,大腿上也有痒痒肉,知道不?”
“呼吁,呼吁——”回复的是造作的呼噜声。
差评,演技完全走肾不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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