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事也怪我,当日情急之下,我喂时逸之吃了颗能封痛觉的药,原本以为这药就和假死药一样,过个几天就没效果了,谁知道,这药的效果甚是坚.挺,直至今日,时逸之仍然跟个铁人似的。
不知道疼,却能感觉到酥,麻,以及痒,是以,时逸之在床上放得很开,甚至太开了。每每与时逸之睡一晚,隔天,一定是两个连走路都难的残废倒在床上——我直不起腰,时逸之迈不开腿。
也曾想过节制一些,但床笫之间的事情……嗯,这么说吧,那会儿大家的脑子全不清醒了,玩痛快才是真的,谁管第二天是腰酸还是腿疼?
如此这般的过了半年,我俩在数不清第多少次抻到腰之后,痛定思痛,决定把他的痛觉找回来。
药是神医给的,解铃还需系铃人,我花了半个月,托人把远在塞北坑蒙拐骗的神医“请”回来,求他帮时逸之治病。彼时,神医吊着眼梢看我,开口抑扬顿挫:“这病没法治,谁能猜到你小子胆儿这么肥,真敢把这种药喂给别人吃?”
我楞道:“怎么,这药不能吃?”
神医咂着嘴叹气,半晌方道:“这个药吧,若是深究起来,它其实是苗疆人练傀儡娃娃时用的一味毒,一旦沾上,这辈子都不知道疼了。”顿了顿,两眼眯成条细缝:“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存心跟我找麻烦。”
我站在原地打了一个晃,挥手揪着神医领子把他拎起来,咬牙切齿:“你诓老子买毒.药?!”
神医在我手里晃成颗干草,仔细看连胡子都在抖:“心甘情愿的事情……这这这,这怎么能叫诓呐?这药贵重极了,若不是看你投缘,我还不卖呐……”
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我被这神医气的眼前发黑。
俗话说图财害命,贪钱的大概都怕死。我想了想,抽出长剑横在神医脖子上,抖着脸皮笑出一脸的和蔼可亲,我说:“神医,您再仔细想想,真没法治?”
神医抬着下巴,两颗眼珠子斗鸡眼似的顺着鼻子尖往下看,喉结微动道:“老祖宗都说,做人得贫贱不能移,威武不……不能屈……”顿了顿,抬手揩一把额上冷汗,话锋一转:“我答应给他解毒,绝不是因为受了你的威胁,而是……而是不想砸我自己的神医招牌。”
我将长剑再往前推了一寸,诚恳地道:“知道神医您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明早开始?”
神医被我手里的长剑逼退一步,一张黄脸里透了点白:“今,今晚就开始。”再抬手揩一把冷汗:“你小子……你学坏了。”
我收了剑,将神医客客气气地请到卧房。
传言里的近朱者赤,大抵说的就是我这个情况吧。
进了屋,给瘫在床上拧着眉头的时逸之把过脉,神医渐渐的垮下脸:“这……药力浸入骨髓,若想彻彻底底的拔.出来,有些难。”
我当下又想拔剑。
紧要关头,还是时逸之睁开眼睛自己问的:“敢问怎么个难法?”
神医捋了捋他下巴上那簇胡子,眼神闪烁道:“你服药时间太久了,想痊愈,需得以毒攻毒,只是——之后大概会有点儿副作用。”
时逸之嗯了一声,眼珠子转两下:“是什么副作用,危害性命么?”
“我看着很像医术不精的人么?”神医拍一拍床板,瞪着眼斥道:“肯定不会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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