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捺心头一跳,登时白了脸色,摇头挣扎道,“季公公,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这是阿茵和阿倩昨儿晚上送给我的。”
姓季的听了这话,顿了脚步,偏头看她,全是个轻蔑,哼笑一声,尖声道,“你当咱家傻?你与那阿茵阿倩素来不和,她们俩怎会送你这些?再说了,如此名贵的首饰,哪里是你们这些宫女贱婢佩戴的?”
莫捺的脸色因为这些话更白了几分,她哀求道,“公公,季公公,真的是她们俩昨晚上给我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她们。”又说,“公公,首饰您拿走,求你放我出宫吧,若不然误了时辰,我就出不了宫了,公公,求你了。”
姓季的不为所动,道,“放了你?咱家如何向静妃娘娘交代?”说着对同行的太监道,“带走。”
莫捺摇着头,有些抵抗,哭着道,“不,不是这样的,我没偷拿静妃娘娘的首饰,我没有……”
可哪里有人管她的哭喊声,整个人狼狈的被拖着架着带到了静妃面前。
到了那,莫捺连忙跪地上求道,“娘娘,我没拿,我真没拿,我是冤枉的……”
静妃抿着唇,后淡声道,“我?你这还没出宫呢,就把规矩给忘了?”她说着将手中的茶盅气愤的扔在了地上。
莫捺吓的一哆嗦,跪在那低着头嚅嗫着,“奴婢错了,望娘娘恕罪。”
静妃似乎今儿心情破不好,也不管她说什么,只道,“新帝登基,改朝换代了,我这个先帝的娘娘,还是什么娘娘,怕是在你们心里什么都不是了,所以,连你这小小的贱婢也敢对本宫称呼我!”说着怒道,“来人,给我掌嘴!打到本宫舒坦了为止!”
莫捺一怔,十分惊恐的看着两名太监上前制止她,一名宫女上前,接着便是劈头盖脸的耳刮子,打的她疼痛非常,却是不敢吭声。
也不知多久,莫捺觉得自个的脸颊和嘴唇都不是自个的了,痛的木了,麻了,肿了,被打出了血来,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阿茵和阿倩站在边上,有些怔然的看着被打的不成样子的莫捺,心底起了惧意。
又不知过了多久,巴掌才停下来,莫捺俯身跪地,实在是怕的打紧,浑身忍不住阵阵发抖,看着地面,泪水模糊了视线,又硬硬的憋回去,不能哭,决不能哭。
静妃吸了口气,拿手绢轻轻擦了擦嘴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先帝没了,我这个娘娘要移宫,没了昨日的荣耀,光辉已不再,故而不把我放在眼里,所以,在你临出宫前,将本宫那几件先帝赐给我的首饰偷了去!是不是?”
莫捺狂摇头,哽咽着,“不是的,娘娘不是的,奴婢绝无半点这个想法,也绝没有偷拿娘娘的首饰,这首饰真的是阿茵和阿倩她们俩昨晚上给我的。”她害怕极了,说着,抬头向阿茵阿倩她们俩求救,“阿倩、阿茵,你们说句话啊,你们快告诉娘娘是你们俩给我的。”
“娘娘,”阿倩走了出来,上前跪下,道,“奴婢向来与她不和,怎会送她东西,再说了,我们什么身份,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首饰?这明明白白的就是栽赃嫁祸。望娘娘给我们做主。”说着磕头。
阿茵也上前一步,跪地道,“是啊娘娘,我们与她不和,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个您也是知道的。莫捺如此栽赃嫁祸,实在是太可怕了,还望娘娘给我们做主。”说着也跟着磕头。
莫捺浑身僵住,瑟缩着,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却是不敢出声,她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的两人,后视线转向坐在那儿的静妃,便知今天自个怕是在劫难逃了。
好恨,她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两人素来与自个不和,看自个不顺眼,这么多年了,怎么能一下子就变好?
她怎么就如此笨,竟然着了她们俩的道。
莫捺身子抖如糠筛,俯伏在地,别的话说不出来,只哭着道,“奴婢冤枉,奴婢是冤枉的,望娘娘明察……”
“行了!”原本斜靠在软榻上的静妃怒呵一声,直起身来,端正着身子,冷眼看着她,“哭丧似得,故意惹本宫晦气是不是?”
莫捺立马住了声,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如今谁能来救她,只有眼前的静妃能决定自个的生与死,她不想死,今儿是她出宫的日子,她不要死。
如此这样想着,只能磕头,使劲的磕头,求静妃放过她。
磕的头破血流,还是磕着,一下接一下。
静妃被她磕的心烦,望着地上那血又有些震惊,深吸了口去,闭了下眼睛,“行了!别磕了!”
莫捺被带了下去,关进了破旧的柴房里。
天黑了,下雪了,她坐在冰冷的地上,眼望向破窗的方向,从那里可以看到游廊下的一盏红灯笼,透过这雪,朦朦胧胧的散发着淡淡暖色光晕,那暖色直印进自个眼里,让她看的入迷。
莫捺起了困意,可却冷的睡不着,她缩着身子,歪在冰凉的墙壁上。
脚上那双旧鞋子被拖回来的时候,弄掉了一只,她低头看那只被冻紫的脚,眼泪再一次掉了出来。
若是没有被人陷害,此刻她已经出了宫,在去靖王封地的路上了,或许已经找了家客栈,吃了顿热乎的饱饭,后坐进了暖和的被窝里……
莫捺不懂,人心为什么会这么坏,她也不想懂了,事到如今,她出不了宫了,活着不知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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